只见她娇俏一笑,起身将身前的树枝拨开,那双精致细腻的眉睫弯了弯,宛如欲展翅高飞的倩蝶,唇角微勾,朝下望去:“不知三位为何为难我这区区弱质女流。”
季岁宁惯会倒打一耙,半点不提自己偷看这群人的行为,首先就小声控诉这三个男人为难她这一姑娘。
陆淮彦仰头上扬,便瞧见了那树上的少女,她身着青绿底浅白玉兰花上衫,下着粉白流彩裤装,未施粉黛,窥见唇上一抹朱色。随意斜挽的发髻上未戴任何首饰
这么一张浮光清丽的美人面,与翠绿繁茂的枝叶相互辉映,更添了一笔美不胜收。
忽有一刻,陆淮彦便有些凝滞地瞧着树上的少女,但立马回过神来,听着少女刚刚的控诉,心觉好笑:听此女的意思,他们还成了为难女人的恶霸了,好一个倒打一耙。
不过这少女主动现身,显然不是刺客,他们有要事在身,无意与人结怨,“姑娘,请勿介意,在下并未有意与姑娘为难。”
“那你们来这山中有何要事?”
“姑娘,不便告知,请见谅。”陆淮彦其三人又向季岁宁问道:“不知姑娘能否能够给在下指出一条出林路径?”
这下季岁宁来了兴致,心中立马就有了作弄之意,她歪头悄然一笑,狡黠地朝着陆淮彦,哦了一声后道:“那这简单,你们朝着东南方向不行十数里,只要看见一棵开花槐树,再朝着槐树方向前行,便能出林了。”
“在下谢过姑娘了。”陆淮彦向女主谢过,三人便朝着东南方向离去。
陆淮彦几人虽然并未多么相信这林中的少女,但是他们三人都是练家子,什么可能都势必一试。
季岁宁撑长脖颈瞧着往东南方向离去的三人,不禁窃笑,她说的方向不仅不是出林路径,而且放置了很多陷阱,而这些陷阱后便是狼窝。
她心想:这三人都不是普通老百姓,既然用暗器使她受到了惊吓,那么也不要怪她有意作弄了。
季岁宁仰面看向渐变深蓝的穹天与挂在树上的翠叶,本来的好心情也被刚刚那群不速之客给消磨了。
她朝树下瞅了瞅,便待再也看不见那三人的踪影后,身姿轻盈几下便从那参天大树上爬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拂灰,转身蹦蹦跳跳地朝着家中方向走去。
季家宅院内
今日是私塾旬假之日,整个院子里也就有季家二老以及一个跑出门游玩的季岁宁。
屋内陈设简单,一壁古朴书架,便就是一张书案以及一张简易的卧塌,还有房梁上季岁宁亲手挂上一串小葫芦,便没其他陈设了。
季政霖方坐于案桌之前,手拿书册聚精会神钻研着,季夫人在一旁手指穿针之际,一只活灵活现的威风寅将军便出现在一方花棚子之上。
微风贯入屋内,将梁上垂挂的葫芦吹得邦邦作响,季政霖将手中的书册放下,寻来一件外裳为妻子披上:“天渐黑了,得加件衣裳了。”
“相公,这天都见黑了,这孩子还不回来,要不还是出去寻寻?”季夫人将手中的刺绣收线,将其放在绣篮中,瞧着窗外的天色,略显焦急地问道。
“没事,那孩子饭点就应该回家了,先不作急。”季政霖安抚着妻子,起身为妻子到了一杯茶水,将其放于妻子手中。
“可是......”季夫人还未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季家二老疑惑地朝着门外的响声瞧去,是宁宁回家了吗?
季政霖将妻子安抚坐下,自己拢了拢衣衫便前去大门前开门。
开门正要询问之际便瞧见一行人站在门外,季政霖有些讶异,怎么来了三位生人,再一瞧那站在最前的来人,正是他昔年的学生陆淮彦。
季政霖还未问话,便听见陆淮彦道:“老师,学生前来打扰师傅清幽,学生这厢赔罪了。”
陆淮彦以及身后二人行大礼,屈膝下跪。这门外跪了人,将屋内的季夫人也给惊动了,缓缓走出房门。
季政霖惊讶之余上前将陆淮彦扶起,“淮彦?快,快起身。”
季夫人也认出了陆淮彦,一同与丈夫将跪地的陆淮彦扶了起来:“是淮彦啊,都长成大人了,我都快不认识了,快进屋,我去给你弄你最爱吃的酥琼叶。”
陆淮彦跟着季家二老以及身后的二人进了院内,边走边道:“老师师娘客气,是淮彦这厢无礼了,没有事先发拜信便前来打扰。
当年季家独子季瑾毅在一场戍边战争中为国牺牲了,而当时季家儿媳正怀着孩子,得此消息后,便心伤急愤,次日诞下孩儿便随夫君离去。
季家二老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将儿子儿媳合墓共葬后,便向圣上请奏,带着夫人,孙女告老还乡了。
而他们一家并为告诉京中任何人,他们一家的去向,就为了远离那波谲云诡、勾心斗角的朝堂。
陆淮彦,怎么找来了?
“淮彦,你这孩子真是太见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