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在炕上昏睡呢,家里没有能用的男人,赵大嫂担心她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控制不住赵爱娣,便找了家中的亲戚们过来帮忙。
季岁宁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这些酒肉亲戚,要真是个人就会好好劝劝赵老大与赵大嫂,这赵爱娣多年轻的姑娘啊,嫁给张员外不纯纯是糟践人嘛?
她也不因这些伥鬼亲戚忘了正事,眼色指使让小葫芦将自家的院门打开,三人便直接进了赵家院子。
还不等那几个赵家亲戚反应过来,季岁宁朝着屋内喊着:“赵大嫂,我家今日有贵客上门,家里忙得很,想让赵姐姐过去帮一下忙。”
那几个亲戚听闻是来找赵爱娣做活的,也没多想,瞧他们这两少男少女,也做不成啥事,便未搭理,继续划拳喝酒,好不快活。
一来肯定不能直接显露出他们的真实意图,这赵家几个男人搁这儿杵着了,不要还没见到赵姐姐,就先被他们挡在屋子外。
屋内的赵爱娣听见季岁宁的声音,原本心如死灰的她,忽略了身上传来被捆绑的痛,已然哭红的姣美泪眼迸发了些许光亮,使劲地撑起身子朝季岁宁声音传来的方向望着。
赵母走出屋内,又将关着赵爱娣的屋子扣上,这才十分殷切地朝季岁宁等人迎过去:
“哟,季家姐儿,今儿大妮儿有喜事,怕是没有时间......”
“赵姐姐要成婚了,是跟谁家定亲啊,怎么都没听赵姐姐说起,难道赵大嫂不请我去吃吃喜酒?”
这季家私塾是这方园几十里都有名气的私塾,而且对于过于贫困的学子,那季先生,不仅分文不收,还会为能够上京赶考的学子添上路费及食宿费。
这以后的赵家儿子们还要去季家私塾读书呢,所以这季先生唯一的孙女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赵母腆着一张脸,走到季岁宁身旁,仿佛与她十分熟络般,上来就挽着她的胳膊:
“季家姐儿,这也是这几日才决定下来的亲事,有些匆忙,但是接亲那日肯定让季姐儿坐上位呢。”
赵母发现季岁宁身旁还站了一位气质非凡,长身玉立的男儿,这身装扮与气质,肯定也不是个平民布衣。
“季家姐儿,这位是......”是哪家公子?赵母正想向陆熙和殷切讨好一番时;
季岁宁不露声色地将赵母挽着她的手臂掀开,目光仿佛凛冽寒剑般射向赵母:
“我听说是要将赵姐姐嫁给那张员外家,是吗?”季岁宁也懒得继续打太极了,直接问道。
被季岁宁打断了话头的赵大嫂,听到季岁宁的质问,她打量着这位季先生十分宠爱的孙女已经挂了脸,就有些知道此人来此的目的,绝不是让他家大妮儿去帮佣。
赵大嫂正要回话时,众人听到那房屋的木门被人使劲推开,后一声嘶哑破碎得如惊鸿鸟啼血一般的嗓音:“季...小姐,求...你救....就我。”
原来在赵大嫂出来应付季岁宁等人时,小葫芦已经溜进家门将被捆在家中的赵爱娣松了绳子,还不等小葫芦将她扶起,她自己衣衫褴褛地从房内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向季岁宁等人求救。
赵家那几个男人看见赵爱娣居然跑了出来,几人便立即要上去拦住赵爱娣母,将其抓住丢回屋内捆着。
就在几人一拥而上之际,陆熙和一个箭步上前,将快要摇摇欲坠的赵爱娣扶起,后将其护在了身后,锐利的目光朝着赵家几个男人射去。
陆熙和好歹也是为官了几年的人物,周身的睥睨之气,赵家几个男人瞅着也只是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辈子的农民,当下便停在远处。
且又看着自己嫂子对这两人如此献媚讨好,也不敢真上前去拉拽赵爱娣。
就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被抱在陆熙和怀里的赵爱娣,脑门突突地跳,虽然几日水米未进,但她还是抬起头来看着这保护着自己的男人,高挺的鼻梁,眼珠黑沉,宛如那夺人心魄的黑珍珠,宽阔的双臂此时正护着她;
赵爱娣白玉般的耳尖到脖颈儿,悄悄胀红了。
季岁宁将赵爱娣两只冰凉的手拽在手里捂着,又将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其穿上,温声道:“还好吗,姐姐?”
“还...好。”
听到赵爱娣的回答,季岁宁松了口气,转头冷笑着劈头问道:“赵大嫂,你这是打量我年纪小,诓我呢是吧,她这是要成婚的喜庆样子?”
赵大嫂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不敢将季岁宁等人得罪了,陪笑道:“季家姐儿,这是女人家出嫁前的哭嫁呢,大妮儿不舍得家里......”
这次打断赵大嫂的是赵爱娣,只见她的香腮缓缓垂下两行泪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控诉道:“娘!你为了...给爹...还赌债,要....将我嫁给那....张员外当小妾;”
赵爱娣又恨又怒地指着赵大嫂:“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