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时间也不够她去放玉佩再跟着人回来。
要么是有同伙,要么是被冤枉的。
管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对不起小姐,小姐待我不薄,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住小姐。”蕊儿手已经摸到了盒子:“奴婢来世当牛做马给小姐赔罪!”
管彤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她用碎掉的玉佩割了喉。
血染红了玉佩,又流下来,逐渐在地上汇成触目惊心的一滩。
管彤回过神来:“请大夫,请大夫!这件事还没完,可能不是她做的!”
蕊儿已经咽了气,眼睛还没闭上,就空洞洞地看向管彤的方向。上来几个人把她拉了下去,血迹蜿蜒成一长道。
“她既以死谢罪了,这件事便这样吧。”太子道:“我也有过,这就进宫向父皇请罪。”
长公主被这么一闹,也没了喝酒的心思,和老太太讲了几句场面话就要走。
临走之前还不忘提点管杉:“月裳,老太太年纪大,你母亲又不当事,你确实不容易。但辛苦些,府中的人该好好敲打一番了,只一味纵容迟早会出事。”
“是。”管杉虚心接受。
唯独管彤还有些激动:“不是她,她是被推出来顶罪的!”
五皇子临走前听见这句话也跟着提点管杉:“请个大夫好好看看吧,你妹妹似乎有些不正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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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的影子说话了:“管姑娘,这样已经是好的结果了。”
管彤看向影子,影子接着道:“今日的事情本来就蹊跷,御赐之物丢失,不管找不找得到都应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若能找得到,皆大欢喜,人少好封口,大家就当没丢过:若是找不到,也是人越少,越好找借口盖过去。
“偏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幕后人是谁,做这个局是为了什么,长公主、太子、五皇子的态度也都很模糊——能让她认下罪,管府摘干净,已经很好了······你这么坚持,是想要什么?”
“我想要真相,要真正犯错的人受到惩罚,不是轻易推一个人出来顶罪,就能接着逍遥。”管彤渐渐平复下来。
“可她已经死了。”影子斟酌道:“再查下去,管府怕是受不住。”
管彤问:“她为什么肯这样做?”
影子冷静分析:“足够的钱,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像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管彤彻底冷静了:“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多谢影兄,道理我都懂得了。”管彤盯着地上的血迹,喃喃道:“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和她说以后对我都不用跪了。”
穿越既已成定局,她就决定了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
记忆中蕊儿妥帖又活泼,总是跟在管彤身后“小姐”“小姐”叫个没完。来的路上,管彤还在想,以后慢慢和她说平等自由,放下等级观念,两个人在这个封建制度下抱团取暖,比自己一个人好多了。
管彤是个怕孤独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可为了个死物,管府上下被搅得人仰马翻;为了个死物,一条人命就这么轻易没了,真是比草芥都轻。
影子不知道怎么说,一人一影就这么沉默着。
打扫的人往地上泼了水,血迹变成粉色、更浅的粉,渐渐就只剩下地上的水渍。
管杉送老太太回去休息,又安排人收拾残局,转了几圈见到管彤还在主堂站着,于是上前道:“雀娘,我让人熬了姜汤,你去喝了。等下陈大夫来,你有什么不适尽可以说出来。”
“我没事。”管彤挤出一个笑,见管杉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问道:“怎么啦?”
管杉犹豫着,终于说了出来:“雀娘,五皇子说的不无道理。我也觉得你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管彤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让影子打在一旁的烛台上,还扭头确认了影子很扭曲,不认真看不出来异样。
然后就听见管杉接着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管彤浑身一僵,被钉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