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2 / 2)

赵梨攸不知该怎么解释,心里惴惴不安,身体却倍感惬意。是澜光剑,就在他身上,就算拿不到,就这样贴一贴也好。

“干什么?起来。”越寒霄抬了抬肩膀试图推开她。

赵梨攸猜想他根本没力气,否则为何只是口头命令,为何不一巴掌把她拍出去。

既然如此,她才不要起来。不仅不起来,她还慢吞吞挪了挪位置,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心想他最好永远也别恢复体力了,就这样柔柔弱弱多好。

“赵梨攸……”他喊那个名字,言语间已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

月亮隐去,夜色变得晦暗,她不必再刻意隐藏奸计得逞的小表情,假意关心道:“主人不要动怒,我只是担心你,你的心不要跳得那么快,情绪太激动有害无益。”

“你——”他想狠狠训她一顿,被她这样一说却觉得心口发紧。

“真的很快,我听得清清楚楚。不要那么快,太快了不好。”她侧脸正好贴在他心口位置,耳朵里灌满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生气,不安,急促,强烈,还有一丝熟悉。

怎么会觉得熟悉?她正欲细细分辨,忽然被一股强劲的气流一推,整个人倏地被推离了床榻,推出了房间。力度之大,她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

“出去。今夜就回你的悬霁宗去。”话音落下,房门“啪”地一声。

明明是凶神恶煞,装什么手无缚鸡之力?明明答应过让她留下,现在又要赶走她。阴险,虚伪,偷剑贼!

赵梨攸敢怒不敢言,只好愤愤而去。一路咬牙切齿,将刚才在他身边感受的那一丝熟悉感忘了九霄云外。

夏夜天气多变,后半夜月色全然隐匿,暴雨突如其来。

越寒霄起身走出房间,穿过长廊,带着满身水汽站在最西侧的房门外,还带着些没有消解的怒气。

来这里做什么?下这么大的雨,她总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连夜离开幽篁岭。

他心里分析得条条是道,脚步却已经踏进屋内。

进了屋,才确定那一抹担心全是多余。她哪里有要离开幽篁岭的样子?她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在哗啦哗啦的暴雨声中安睡,连有人走到了床边也浑然不觉。

那便不应再看,也不该留下,否则和她前半夜的无耻行径也没有什么区别。

越寒霄转身欲走,天边忽然炸开一声惊雷,像一双镣铐,牵住他正要迈出的脚步,牢牢拽紧。

他讨厌这样的天气。

料想她应该也一样。

但是她好像什么也不记得,让他连开口询问也做不到。

罢了,再回头看一眼,闪电的光亮破窗而入,在她睡颜上一闪而过,照亮眼角的水痕,是星星点点的眼泪。

哭什么?因为他凶了她,因为他赶她走吗?

有一道电光闪过,雷声轰鸣。她眉心紧蹙,额上渗出大颗大颗汗水。

原来不是伤心,是在做噩梦。每一次雷声响起,她就握紧手心,一次比一次更用力,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

很久违地,他想起他飞升之前那场雷劫,当时她挡在他身前,比现在更害怕吧?是不是太痛太害怕,所以忘了他?

他转身靠近她,掰开她握紧的手,才看见她细长的手腕上那一圈红痕。是他之前太用力了,现在看着,不禁有一丝后悔。

那红痕再往上,被衣袖半遮半掩的地方,还有三道灰扑扑的伤疤,沿着手臂往上,直到他看不见的地方。

这伤疤他也有过,是那场雷劫留下的后遗症,只是他修为高深,三五年就恢复如初。但是她,时至今日还没有消退,这几百年,她又是怎么过的呢?

上一回在他房间被热茶烫伤,躲躲闪闪不让他看见手臂,是害怕他嫌弃她丑吗?

他觉得好笑,又有些不忍,想回房去拿之前没用上的药膏,刚一松手,手忽然被她紧紧抓住。

不知她到底在什么噩梦,要这样把他当作救命稻草一样抓着。

“赵梨攸。”他试着叫醒她。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脸色也更加苍白。

“放手,赵梨攸。”他一边喊她一边抽手,掌心和手背都是她的冷汗,滑腻腻的。

她在混乱中用尽最大的力气,却抓不住。手心一空,意识从噩梦中回笼。

越寒霄刚要走,腰被她紧紧抱住。

她问:“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不要赶我走”

“不要离开我。”

哭腔被夜雨淹没,雷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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