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又骗人?我看你明明挺自由的,根本没人管得住你。”赵梨攸不再轻易上当。
“因为我的主人不在了。”回话的声线难得落寞。
“不在了是去哪儿了?丢下你走了?”
“不在了,就是身死魂灭,不在人世了。”雍游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和她说起这些沉重的心事,尽量撇开脆弱的情绪,勉强朝她笑了一下,“所以我自由了。剑灵一生只能和一人结契,假如结契的主人死了,所有的牵绊都会在他死的那一刻消失,而剑灵此生都不能再拥有第二个主人,从此自由自在,从此形单影只。”
赵梨攸看他面色沉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同为剑灵,她很理解对方的处境。因为戳到了他的痛处,她心里有些抱歉,态度软了下来,想安慰他几句,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便什么也没说。
一时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松弛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看着他黯然伤神的表情,她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了。毕竟她曾经困在澜光剑中很长很长时间,很能理解那种孤单。
雍游抛开伤心事不再谈论,转而朝酒肆柜台方向要了一壶酒。
“我不会喝酒,要喝你自己喝。”赵梨攸事先声明。
“没关系,我教你。”他露出一副忧郁的表情,要她同情。
她正在想该怎么拒绝,一壶酒已经送到了桌上,上酒的是个姑娘,眉心处点了一朵红艳艳的娇花。
她不认识那是什么花,心头生起几分好奇,瞅着那姑娘看了好几眼,悄悄对比。
那姑娘转身走开了,雍游朝赵梨攸挥了挥手,“别看了,她额头上那朵花没你的好看。”
赵梨攸收回目光,低头望向桌面,盯着酒壶外壁青绿色的光泽。
雍游把头埋得更低,再抬眼看她眉心处那朵精致的兰花,“你的这朵花最好看,是谁为你画的?”
她没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沮丧。
细微的神色被他捕捉到,他说:“我猜猜,是不是檀栾——”
“不是。”赵梨攸一着急,匆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出那个名号。那人并未飞升,那是个秘密,不能被别人听到,“你怎么会知道?”
“是你告诉我的。”
他开口解释,嘴角一动,赵梨攸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行为不妥,一下子收回了手。
“澜光剑是谁的,修真界无人不知。”他一边说一边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
赵梨攸才明白越寒霄的所作所为,他为什么要拖着一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去危机四伏的万魔窟,只为取一把荒废了几百年的剑。
她之前不是没有猜测过这种可能,但为了提醒自己和他划清界限,她总是把“偷剑贼”这个身份强加在他身上。
想到这些,心中烦闷,竟也学着雍游的模样,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杯酒卡在喉咙里,酒味太刺激,呛得她一阵咳嗽,差点留下眼泪。
“慢点儿。”雍游又给难得一遇的酒友续了一杯酒,放低音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那他知道你是澜光剑的剑灵吗?”
“他不知道。”赵梨攸摇头,想起他好几次问过她是谁。
雍游细细打量她的亮闪闪的眼睛,“那你会告诉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