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逃了。
她庆幸自己只是多走了几步,没有贸然地过去,但即便是如此,花铃也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完蛋。
她转身没命地跑,不知跑了多久,整个人气喘吁吁,喉咙里几乎泛出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跑到了一条看起来很旧的古道边。
大抵那东西低估了她逃命的速度,花铃跑了出来,可到了这条古道上,她心里更加害怕,接下来该往哪儿走啊!
她的宝贝罗盘一向会带路,甚至小的时候就听人说过,这罗盘是神仙留的东西。可方才就是它,差点带自己见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
花铃有点不知该不该相信她家的祖传宝贝。
两手贴着罗盘,她做出了个合掌祈祷的架势,这道上没有一个人,之所以她能看出是条古道,乃是周边林木葱茏,几乎殃及了路边,且地上的车马印日久年深,看起来似乎很有年头。
这地方是不是已经没人走了呀!?花铃胸中惊跳,两只腿发虚发软,如果不是先前一路上的经验让她长了见识,只怕她现在早已经不知怎么办了。
算了,还是信老祖宗吧。花铃继续拿着罗盘找方向,指针这次却是堪堪停在了原点。
面色当即更难看了。
她本来就有点心存怀疑,此刻看宝贝罗盘不动,戳了它几下,它还是不动,一颗心便是如大雪天晾在了屋外,几乎打心眼里透凉气。
怎么办,她祖传的宝贝不会是坏了吧!
花铃浑身僵硬地站在路中间,往前望,前不着村,往后看,后不着店,路中间隐约可见上方黯淡的天日,依花铃的判断,可能再过半小时太阳就要下山了。
到时,她若还走不出这片林子就该在此处过夜。
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想想就知道不是遇到豺狼就是遇到虎豹,再不济遇到什么毒蛇毒蚂蚁也够她喝一壶的。
花铃虽一向走运,遇到什么危险都能逢凶化吉,但也不敢独自一人往山里走。她先前大约是昏了头,又加之信任手中的宝贝罗盘,这才走到了这里。
现在若是再找不对方向走出去,那么后果多半不妙。
心里焦急,拿着罗盘忍不住轻晃,嘴里还道,“你可别坏啊,帮帮我!我要死了你就得给我陪葬,这地方连个好棺材都没有,咱们到时候埋哪儿啊。”
古官道人气荒凉,路旁被落叶掩盖的地方其实依稀能看见一块立着的残碑,上面的字迹已然看不清,可背面却有一行鲜红字迹,所写乃是吃、人、岭。
花铃左顾右盼之间猛然看见碑上的字迹,整个人便是差点一跳三尺高。
“啊——”
一声无法抑制的尖叫冒出,却不单单是因为看见了碑上的吃人岭,而是一只手在这时候落在了她的背上。
花铃以为刚刚那个追自己的怪物来了,脸色惊惶错乱,几乎一条魂从嗓子眼里探了出来,及至她猛然转过身,看见一个穿着黑色道袍的男人。
不是怪物,是个人。这个人她还认识!
那一张脸神情非常之淡定,脸上表情只依稀透着点不耐之意,花铃却顿时觉得看见了亲人。
“舅舅!”
她喊出了几乎带着哭腔的两个字。而后一把扑到了“舅舅”的怀里。
花铃这时候全然忘了自己把脸抹成了泥猴,若不是唐枕对她那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格外有印象,只怕她转过身来连他也要被吓一跳。
这不知死活的麻烦精,怎么会跟着来到了这里?
唐枕的脸一阵黑。
他的脸快黑成了锅底,衣服上也被蹭上了一层很有分量的泥灰,拿袖子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他在耐着性子等这小丫头喊完之后,终于把她拉开了。
略微退后了一些,他板着张跟周围环境很不符的一张神仙脸,问,“你怎么来了?”
花铃犹有后怕,见他退开,连忙把距离填补上去,抬起爪子,找了个最合适的位置——他的袖口,抓住,而后仰头看着她“舅舅”,很老实地说,“舅舅,我是跟着你来的。”
……怎么可能跟着他来?他是这么好跟的吗?
唐枕觉得她在撒谎,目光挑剔地打量这丫头片子。
扫过她灰不溜秋的一张脸时,他不由克制地皱了皱眉,再从头到脚看一遍,道士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她的挎包上。
自花铃的挎包里,传出了很轻微的指针转动声。
唐枕眉头微扬,说,“拿出来。”
女孩愣了一下,而后仍旧用手抓着他,另一只手别扭地从包里取出一只罗盘。
唐枕盯着这罗盘看了几秒,忽地抬脚往旁边走,花铃忙想跟过去,却被他用眼神斥了回去。
接下来,无论他朝哪个方向走,这只罗盘就会跟到哪儿。
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瞪着这只罗盘半响,唐枕霎时明白了,这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