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和郡作为武国有名的‘仙郡’,在武国乃至于天下都赫赫有名。因此朝和郡从不缺游人,尤其是在真正的朝和郡的周边,更是人如潮涌,熙攘似年关。
但凡名扬天下的胜地,经数代兴亡后,仍能屹立如初的,那必有其举世无双或使其余地方望其项背的能力。朝和郡的闻名带动了整个城池的发展,客栈酒楼也因此时常高朋满座,在外赫赫有名。一入客栈,喧腾的人气,氤氲的菜香,混着和乐的人情世故,立马便将四海云集四字彰显的淋漓尽致。
须臾,堂倌上齐饭食,为大家报了菜名,又辛勤地递上一壶温酒,说:“春气尚寒,此酒香甜,经火滚过后醇香更显,这是小店掌柜送与诸位吃的。”说着又道,“今年店内新装修了歇脚的厢房,沉檀木作床,春香花点缀,暖烛火,靠南窗。饭后小憩,或晚间入寝,皆是首选。”
客栈食宿同设很常见,这等物阜民丰,贵客纷纭之地自不甘落于人后。堂倌说着退了,同时客栈门口有谁仰声吆喝了一句,这句吆喝声音嘹亮,语气意外,栈内人皆被吸引了目光。只见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女子,头戴白帷帽,身穿白纱裙。堂倌迎接,将人请上了楼。
人群一时小声交谈起来,旁桌三五个人说的最欢。一个说,“这位姑娘,可就是前几日被朝和郡新招来的悦州花魁娘子?”一个看他一眼,不明所以,“你怎知她是悦州花魁娘子?”那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如何不是?她来自悦州,又姓花,即便不是一地之花魁,取了这花的姓,又有这么一副好身段,能比花魁娘子差到哪里去?”
众人一时无语。
倒是邻桌一位对此事甚有见闻的客人插嘴打破了突然的寂静,“仁兄此言差矣,这姑娘虽是朝和郡中人,但并非来自悦州,且也不是花隐姑娘。”被反驳的那人道,“你难道知道她是谁?”说着深深打量了眼前人一眼,见他穿着不俗,面容清秀,渐缓了气势,言语上却还在做着挣扎,“那你倒说说她是谁?”
那人道,“我不知这姑娘是谁,我只是见过花姑娘,因而敢断定她绝非是花隐。而且,外界盛传朝郡主广选倾城色,生活不检也是讹传。那日我入云照阁,接待我的,便是这些姑娘们,他们不过是郡中的用使丫鬟而已。”
食客各自传递了会儿眼神,似信似不信的。
此时,着白衣戴白帽的女子已悄然无声地下了楼,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抹白色早迈出了客栈。有人问堂倌:“小二,你这楼上有贵客歇脚么?”小二嘻嘻笑道,“诸位哪位不是小店的贵客。”那人啧了声,半嗔道,“勿要耍嘴皮子,且认真说来。”
堂倌便肃脸道,“那姑娘见的,是位道长。”
一时,堂内寂静无声。
道长?朝和郡中还有道士?
要入朝和郡,需先爬座山,再过一道门。爬山非是坑洼的土破路,而是一条十曲八弯的石子阶。那门虽叫门,却是无顶无扇,只有两块大石堆砌两侧。
清晨雾重,才到石子阶下,便见蜿蜒的石子路上早已人满为患。正要前行,忽听身后传来女子诚恳至极的激动之声,“多谢公子屈尊,这小小谢礼,还请务必收下。”
背起老人的年轻人抽出一只手斩钉截铁的摆了摆,便寻径投山门去了。
此时正值仲春,天暖气清。虽雾气萦绕,但并不觉寒凉。人们每爬山爬的热了,被周遭雾气一浸,便觉神清气爽,走路走的累了,停下来时看看眼前秀丽的山川,也会认为不虚此行。
越往高处走,雾气越深浓,所见虽不够清晰,但足够广阔。最有意思的是,人不论是多早晚登的山,只要过了山顶的那道门,无论是俯视或眺望,皆是一片清明。
因着此等天赐奇景,来朝和郡的游客,总是春秋多于冬夏,清晨多于余时。故而民间关于游览朝和郡,至今还流传着‘春朝入朝郡,霞里觅仙都’‘晨雾天上来,同登玉宇楼’之句。
“盛年不重来,人生无再少。世事一场大梦,且行且乐,赴梦前行。此山,甚美,此郡,甚仙!”
年轻男子刚将身后老人放下,忽听旁边有人这么感慨了一句,侧眸一望,失笑出声。还沉寂在美景中的念诗男子扭过头来,心中诧异,忍不住问,“这位壮士你笑什么?”
男子拍了拍手中看不见的尘土,双手插腰看向前方,语气平静道,“没笑你,我是在笑我自己。”
那人更听不懂了,“...”然而话还未出,那人就独自跨完了最后几步阶梯,到了山的顶上。
又颇费了一些时间,他们才到了山底,一路行进,停在金碧辉煌的云照阁前,那名助人为乐的男子则先于他们径直走近云照阁的大门,呈递给了守卫一张牌子,然后入了阁。
“听今早客栈中的人说,去云照阁要递请见涵,内里标明请见的来由,并封足银两,才能入内。刚刚那男子只递了一枚牌子,看来是郡中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侠士还是才子。”楚玉道。
璃人想起了今日还在山上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