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旁边,冷漠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行为。
“你们都不是人!”
林桉吼出来,她几乎是冲过去的,扑到女人身上,狠狠的咬住了她的胳膊,尽管背部头部遭受到女人一下一下的捶打,还是不愿意松口。
不知道是身体上的疼痛,还仅仅是心疼的,她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落在地面上。
“你们不能欺负他…他明明那么乖,为什么你们还要打骂他?”
林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头发被女人用力的撕扯着,在旁边的男人站起身,要靠过来时,余舒怀一把搂着林桉的腰。
“松手,回家!”
他的声音是贴着林桉的耳朵的,在男人伸手要将他们分开时,余舒怀一把将林桉推进了闻声赶来的奶奶怀里。
“听话,囡囡…”
最后一句话像呢喃又像叹息。
或者说那是余舒怀最后一次,再喊起那道亲昵的小名。
又是一年的夏天,他们在夏天重逢,又在夏天互相看过最后一面。
或许,不会再相见了。
*
暑假慢悠悠的过去,电风扇呼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夏天,耳边不断有蚊子嗡嗡的声音。
林桉拖着下巴坐在窗前的矮凳上,目光全部放在对面的大门上,她期待看见那个拿着行李箱背对着她离开的少年再次回来。
起码场景不会像那天一样,仿佛像死了什么亲人一般难过的……
她思绪飘得很远,突然想到他们分别的那个下午。
那对着装高调的夫妻走在前面,丝毫没有理会背后跟着的男孩。
尽管他手中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也没有愿意上前帮忙。
林桉当时是靠在木门边的,她左手牵着大黄,大黄冲着余舒怀离别的方向不断的吼叫。
或许连动物都通了灵,有了人的性情,它似乎也察觉到了。
这次已分开,就很难会再见了。
林桉右手握着的冰淇淋已经融化,黏糊的液体滴落在地面,形成一小滩的水渍。
她眼眶很红。
这些天奶奶都在告诉她,她不该对那对夫妻那么没有礼貌,那对夫妻再怎么说也是生余舒怀的人,她没有任何资格去过问人家的家事。
所以她只能默默的站在门口,目送着少年沉重的背影。
在他们即将要跨上门口停着的一辆不知名的私家车上时,余舒怀终于转过了头。
他眼睛里的光仿佛已经熄灭掉,轻轻的落在林桉的肩上。
他嘴唇蠕动几下,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能懂得其中的含义。
——等我,我会回来。
无论用任何方式……
一阵凉风从窗外卷进来,将林桉脑子里那天的场景模糊掉,或许说是将人从那天的场景里抽离出来。
窗外的虫鸣一如多年前,不断回响了少年一整个青春。
林桉叹出一口气,终于等过了一整个暑假,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约定着一定会回来的少年。
他像是一个存在于梦境中的影子。
那一年林桉十三,余舒怀十四,他们认识了七年,始于夏天,也终结在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