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卡洛琳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伊里斯俯身把对方打横抱起,走回了相距不远的住宿区,将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床榻之上。
不过片刻,她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左手紧紧地揪着心脏的位置蜷缩成一团。
他犹豫了片刻,在抽屉里翻出了缝补衣物的银针。
从卡洛琳的指尖处取血时,她依旧因为剧烈的疼痛紧锁着眉头。
即便在被刺破皮肤之后,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
伊里斯低着头,看向落在器皿之中的鲜血,神色有些莫名。
以血为引,这种不需要当事人以魔法激活的画阵的方法,向来为主流的魔法师所不齿。
只有少数黑魔法师,以此法作为沟通手段。但往往只有在非常苛刻的条件之下,才能成功。
在镜面之上,蘸着他的血液,划出最后一笔之后。浮空之中,凝结出跳动着黑色火焰的诡异法阵。
只见一道暗芒闪过,原本清澈的镜面忽然陷入一片混沌。
随着上面显现的人影逐渐清晰,伊里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变得越发冷漠。
“拉斐尔!”
“干嘛呢干嘛呢干嘛呢!”
镜面另一头,一位睡眼惺忪的白发青年打着个哈欠探出身来。
“不是说没有性命攸关的急事不要用这个方法叫我……”
他瞪圆了双眼,惊讶地打量着他的样貌。忽然吐出一段字正腔圆的发音。
“伊里斯·霍德尔?”
迎着对方意外的目光,伊里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是我,现在在我身体里的是这个女孩,‘她的诅咒’发作了。”
拉斐尔像是看见了什么罕见的情况一样啧啧称奇,随手套上了兜帽,将那头扎眼的白发盖住,恢复了几分往常漫不经心的“奸商”气质。
“你急什么,自己经历诅咒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伊里斯莫名奇妙地瞥了他一眼。
“我没急。”
“骗鬼,往常一句话语速别人能讲三句话的人,现在三句话在一句话里就讲完了。还不顾时间地点……我说你在的地方不会是在教廷附近吧?在敌人大本营就把我叫来可真有你的。”
拉斐尔偷偷觑了一眼伊里斯逐渐发黑的脸色。
“表情那么难看?在你身体里的是个娇小姐?挺不过去就疼死了?”
往常也没见对方这么担心过谁,倒是让他生起了点好奇。
想要和他这位冤大头…不是,想和这位老顾客有露水情缘的貌美女性不说几十,至少也是两只手数不过来。
正经追求过他的普通人也有,也不见他对谁动过心思。
要他说,这位魔王虽然身材相貌都能称得上一句优质男性,但还是有些疯病在身上的。
譬如这种折损寿数的魔法阵,愣是被他用成了简易通讯法阵。
没等拉斐尔的思路再次跑远,对方就将一串隐隐有些熟悉的人名丢了过来。
“她是卡洛琳·提尔。”
“什么嘛……卡洛琳·提尔!”
拉斐尔的眼神从充满疑惑到忽然领悟了什么一样。
伊里斯对于这位“奸商”一向不怎么好用的头脑,给予一定程度的尊重。
“没错,就是你之前给我占卜的那位”
他的声音顿了顿,才有些微妙地将拉斐尔当时的占卜说了出来。
“前世的恋人,命中注定的情劫。”
“我好像确实说过。”
拉斐尔倒是若无其事地挠了挠头。
“难怪你不声不响地不知道跑哪去了,原来是找情缘去了。”
伊里斯扬起了一抹“和善“的笑容,将跑远的话题拉回。
“所以现在怎么办?”
“让她硬扛呗,反正又不是你受罪。”
见拉斐尔底气十足地扬了扬手,一副束手无策的摆烂姿态,伊里斯愈发灿烂的笑着。
“她如果在这里继续发作下去,后面魔气暴露了我的存在,教廷的人找上门……”
被念经一样,似有若无地捏住七寸,拉斐尔终于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
他不满地警告了伊里斯一句。
“这东西省着用啊。”
明明自个度过月圆之月时,也没见他伸手要过几次药。
碰到这个女人反而这副模样。
总不会真被占卜中了吧。
拉斐尔心下不满地碎碎念。
然而在他以为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对方的神情蓦然变得严肃起来。
“还有……我是从魔化洞窟把她救出来之后变成这样的。”
“你有什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