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惊
上林苑的贡缎,稀有的墨绿色,黑色丝线捻了一股细金线,绣了几只稀疏的松针,要不是谢月海上衣也绣有松针,林忆一时还没有认出来。
难得的是配了碧绿的裴翠珠子,珠子水头十足,价值不菲,悬挂的流苏还是用绿松石的米珠穿的。
用料极为贵重,就是难看得要紧。
这个荷包非常格格不入,林忆一落座就看了好几眼。
王芷乔让人给林忆上茶,
“阿忆,尝尝,这武夷山大红袍是月海哥哥最爱的,我爹每年都让人去采购。”
“芷乔和谢大公子怕是好事将近了吧。”
林忆浅尝了一口,口感醇厚,是好茶,但她还是更喜欢清爽绵长的碧螺春。
“年底定亲,到时候还请林姑娘过府吃杯水酒。”
谢月海起身见礼,尽管他面貌舒朗,生得端正好看,林忆的目光还是被那个难看的荷包再次吸引了。
只好略带尴尬地道,“一定来。”
“林姑娘似乎对在下配的荷包很有兴趣?”
从林忆进门看这荷包的第一眼,谢月海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了。
谢星野顺着话头看向那个荷包,心想也没什么特别的呀,难道林姑娘也喜欢这种小玩意儿?
“额,颇为少见。”林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阿忆,你喜欢这个荷包?”王芷乔眼神发亮,十分惊喜,
“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月海哥哥,作为,作为,我们的,那个,信物。”
芷乔面色微红,又道,
“你要是喜欢话,我也送一个给你好不好,我看你日常多着蓝色,我给你做个蓝色的吧。”
定情信物!
原来如此!
这个丑东西就是美丽的废物!
青阳的玉佩如果不是定情信物,林忆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特殊意义。
“既然是芷乔和谢大公子之间的信物,那得独一无二才行,怎么能再做一个送给旁人呢。”
王芷乔的荷包帮林忆解了一个疑惑,不免轻松了一些,于是调侃了一下王芷乔。
“听闻前几日舍弟与林姑娘闯了一趟骊山大营,不知林姑娘可受惊了?”
谢月海在一旁清清朗朗地问道。
“劳大公子询问,一切安好。”林忆看到谢星野颇有些紧张的面色,便答了一半。
林姑娘不曾受惊,谢二公子倒是各方面都受惊不小。
不过他今日怎么没有去邀月楼呢,如烟的月下花约全京城都知道,她的妖娆不是已经让谢星野动心了吗,还去念经来着。
“二弟曾说,林姑娘极为擅长江南庭院营造,便邀请你共同参与骊山别院的规划,真是打扰你了。”
谢月海极为和气,说话也清清朗朗,到显得谢星野急躁。
“林忆出身江南,身世艰难,若是得脸做些铭记一生的事,也是缘分,只要谢二公子不嫌弃我粗笨就好。”
林忆随口诌了一句。
“怎么会呢,林姑娘有天赋之资,从你那里拿的图,父亲都大呼惊艳之作。”
见林忆过分自谦,谢星野不干了,脱口而出。
林忆也坐了好一会儿了,谢星野在一旁一直不说话,只暗暗地看着她。
本来还在聊点什么,突然闻得一股暗香,是天兰香。
北雪回来了。
林忆起身欠了欠身,“林忆还有些事,先告退了。”
“阿忆?你不多坐会儿吗?”王芷乔挽救道。
“芷乔,林姑娘既然有事,不好打扰。”
谢月海并不留林忆,还顺水推了一把林忆。
“告辞。”
林忆回到小雅间的时候,西雨正在纸上描摹令牌的图样,又看了一眼香炉里的线香,北雪已经归来一刻钟了。
待西雨收完最后一笔,又去了半刻钟。
林忆才拿着令牌看了一眼,竟然是虎头式样,之前那块是飞鹰,可见他们不是同一拨人。
本想再细看看,时间已经来不起。
“北雪,你带我过去,我要仔细摩挲一下,一路上的时间也够了。”
转向西雨吩咐,“你避开王姑娘几人,悄悄离去。”
北雪揽着林忆就跳出窗外,林忆则一点一点细细地摸着这块令牌,感受着它的质感。
夜色暗沉,那一弯峨眉月也已收影。
刚刚踏上邀月楼屋顶,就听到楼里一片混乱,林忆大呼不好。
命北雪独自拿着令牌立刻还回去。
林忆则在金水江岸边暗藏着,楼内动静很大,似乎有打砸的声音。
不一会儿,北雪便已返回,
“少主,周副将已经在找令牌了,如烟安抚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