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在赏月饮茶,而不是在进行场重要的战役。与手术室外坐立不安的警方成员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手术室外
邓湘颂在姜宿年第十一次从她面前背着手晃过去后,终于忍不住出声制止了他那仿佛是流水生产线上陈批次复制下来似的、来回踱步的行为。
“你安静一点,没事的。”
陶队也在一旁附和,神色轻松:“危险期都过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
当冯彦睁眼时就被西江那热情的阳光明媚地拥抱,要不是胸口犹如撕裂般的疼痛和如蚊虫叮咬般的痒意,还以为之前那惊险的枪战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都说人死前潜意识会走马观花般重复这辈子所有重要的场景,但那一刻其实冯彦大脑放空,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来不及想。
在他中枪的一瞬,就像故事中的芝麻开门,咒语瞬问落地,他所有的动作都在刹那间凝固,甚至思维都像被冻佳了一般,出现了刹那短暂的空白。
就连回家陪母亲放假,这种持久的愿望都是在落地后,在疼痛所至的几秒清醒中所想的,之后他便坠入了黑甜的虚空。
痛苦与恐惧都被抽离,只有他一人孤独地飘荡在万顷深海。他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不断在下坠,下坠。耳朵听见的声音,好像隔着水听岸上的人说话,他听见了队长的吼声和队友们的尖叫,间或夹杂着警笛的长鸣,却什么也做不了。
而当他再次睁眼时,阳光从薄纱窗帘外投进病房,雪白千净的墙壁反射出光晕,病床前一束百合尚留露水散发出幽幽的芬芳,房间静谧得犹如密闭的蛋壳。
当陶队和姜宿年推门而入时,冯彦依旧保持着刚睡醒的姿势,靠在窗前的躺椅上,瞳孔映出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更远处蔚蓝的天空,深处则带着无耐——
岭南明明是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可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下雨。
难得这么好的天气,而他还要在这里呆着。他感觉自己要是再待下去,没准第二天身上就可以长蘑菇了。
当自家队长和队友前来探望时,要不是腿伤阻碍了他的发挥,没准他就会像队里的那只自来熟的拉不拉多搜救犬一样扑上去。
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冯彦从床上支起上半身,一手扣着姜宿年的手肘,一手去翻对方挂在手臂上的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这几天没油没盐的,可馋死我了,快点让我瞧瞧有什么好吃的。”
还没等冯彦扒住袋子,姜宿年就凭着地理位置优势将袋子拎高……病房里顿时一片鸡飞狗跳。陶队默默的站在一旁观战,笑呵呵的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不给,你要遵医嘱。要是等一下你家太后来了。我看你怎样交代。”
“那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嘛?”
“就是特意为了过来馋我的吗?”
“要不然呢?”
“哎呀,你听我说,此一时彼一时,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生生将医院吵成了菜场。万幸的是病房的门隔音效果不错……
陶队在一旁旁暗自庆幸。可惜还没等他松下一口气,病房的门开了。
一名男医生推门而入。病房内瞬问安静了下来。大伙都有了一种在上学时教室里同学们在大声喧嚷,如果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么一定是班主任进了门的错觉。
这位班主任,哦不,医生看上去很年轻,甚至有些太年轻了。可身上的沉稳却不是同龄人可比的,半张脸隐藏在医用的浅蓝色口罩下看不真切,眉目秀丽看上去人畜无害,却又隐隐给人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白大褂的口袋里插了一支笔,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金属专有的光泽。
他对三人的尴尬熟视无睹。自我介绍道:“你好,冯先生,我姓席,是您的主治医生。”
陶喆、姜宿年、冯彦和这位过分年轻的医生象征性的握了握手。这位席医生看上去不怎么爱搭理人,也不是高冷,就是单纯的不想和旁人交流。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伤者的情况,且在昨日亲手主刀给人动了手术,他又仔细地看了片子说,还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行,又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后就转身离开了房间。
陶队接过电子单的时候有种看购物清单的即视感,他只能挑几项他自己认识的看完,又问了医生几句,就目送那位医生转身出了房间。冯彦扯了扯离他最近的姜宿年的袖子示意他弯腰。
“他今年多大?”
“怎么上班这么早?”
“医院还招童工啊?”
姜宿年:……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还是陶队解开了疑惑:“他啊,北京大学医学部毕业的。今年二十六岁,二十四岁那年就把博士考完了,据说是教育局特批他跳级入学的,十五岁保送北大,硕博连读。”
显而易见是个高智商人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