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3)

十年前

七月

东京新宿是和银座齐名的著名繁华区,那里有着臭名昭著的色情街之一的歌会伎町。

而在当时,伊藤才刚成为正式警员不久,那也本是一次例行扫毒——

如果不是他年少鲁莽,擅自尾随通缉犯上楼的话。而正是因为他的鲁莽,罪恶的沉默得已浮出水面,警方数十年与浅仓家族的撕扯有了新的突破,天网开始织就。

己是晚上十点,上班族们正打着哈欠往车站赶,准备回家泡个热水澡,而对于一些人来说,白昼才刚刚开始。

夜是忧郁的靛青色,天幕像倒扣的金鱼缸,风的波光里摇曳着星星。城市的灯火与银河纠缠不清,渲染开一片靡丽,而人们则趁着夜色揭下面具,开始狂欢。

心照不宣的罪恶也开始一起四散。歌会伎町的街头巷尾,娼妓如跳蚤一样拥挤在核爆炸似的灯光里,毒贩,扒手,流氓………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想要在这种地方扫毒就等同于无功而返。不过,幸运的是,直到伊藤一行人混进那处综合了餐厅、酒吧、夜总会、酒店于一体的私人会所,都没有引来爪牙们的注意。

…………

私人会所里挤满了觥筹交错的红男绿女那些心怀鬼胎的人,大约分成了四类:

一类是在衣香鬓影里泡得久了,见多看多,自认为从此便高人一等,只有发薪水的时候,才能认清自己身份的侍者。

第二类是凭着年轻美丽的躯壳作为入场券,以为自己来狩猎却最终沦为猎物的小模特和小明星。

第三类是食客,单纯来享受“美食”的,更多的则是以请客之名交际应酬,疲于奔命,一边醉生梦死,一边算计着得失,原本就不够用的脑容量常常就到了拆东墙补西墙的地步。

第四类呢?

他们圈养着这些纸醉金迷的欲念。换句话说,他们是这些会所幕后真正的主人,而会所,则是他们从地狱窥探人问,引诱无知、贪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人类迷失的温泉,当然,这一点并没有公之于众。

而刚刚新生的蛊王——尚未在同类里站稳脚跟的罂粟和古柯,两名杀手,亦或是这家私人会所主人浅仓司饲养的恶狼则又一次执行任务,除掉顽固不灵又贪得无厌的合作伙伴。

而那位“幸运儿”同时是警方的目标。

…………

一位小个子的女侍者托着银盘,万分小心地从舞动的人群之中穿过,这里每天都像过万圣节,地狱之门肆意大开,妖魔鬼怪倾巢而出,祸乱人间,生灵涂炭。舞池里那些人都是些没有灵魂的妄念,回到原始像蛇一样碰撞缠绕,脸上的表情带着灵魂深处的原罪。

她小心翼翼,可还是没能躲开如野蛮生长的树枝般难缠的躯体,不知是那位大佛绊了她,连同她手中的银盘和一瓶刚刚还无辜地端立在银盘上的轩尼诗。

那可是她近三个月的工资!

她顾不上近在咫尺的舞池的边缘和舞女的高跟鞋,冒着毁容和骨折的危险扑向那瓶酒,而命运还是和她开了玩笑。酒瓶生生从她的指间滑开,而她也将摔下近一米来高台阶,她吓的闭上眼睛,但玻璃的碎响和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

她的手臂被两根手指向上一托,重心向上,她便扎进了一个怀抱,出乎意料的温暖,还带着伯爵茶和佛手柑的香气,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揪住了对方的袖口。

抬眼,一女孩儿,对,女孩儿,五宫艳色里带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英气和冷酷。浅色的薄辱还带着湿润的水,黑色的口罩村着小麦色的皮肤,显得健康又富有活力。脸藏在微微曲卷的长发和口罩的半遮半掩下。在此之前,女孩儿就端坐在吧台的高椅上,红衣短袖,黑色的皮革短裙裤,长腿放松地交叉在起,脚尖还能合着DJ在地板上打着拍子,在一个可以俯瞰全场的位置上喝着茶。年轻的,无害的,俏皮又无忧无虑,像是一位还是在上学的富家女。

她微笑着低声询问她是否受伤,但女孩儿眼底的暗芒和从上臂蔓延至肩膀的诡异的纹身,无一不再向她发出无声的警告,告诉浸在这群魔乱舞中己有五年之久的她迅速离开才是上策。她果断从女孩儿的怀中起身,在礼貌道歉后,寻找那瓶酒的下落。

“你的酒。”

女孩儿的同伴,一名黑衣黑裤,五官俊秀的年轻人手里拎着她一整年的工资,音色淳厚的像是澄金的果酒,周身的气场却如平静海面下的暗流,让人不可小觑。

她不敢再抬头看上第二眼,低声道谢后就端着酒匆匆离开。仓皇的像是迷途的小鹿。

“你吓到她了,古柯。”

青年微微侧头,笑着对自己的搭档摇头。

“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喊我,明明是你吓到她了。任务呢?你不会是今天心血来潮特意带我过来喝酒吧?”

女孩儿语速飞快又咬字清楚,她一边一口闷掉半杯清茶,一边带着被人无端消磨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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