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三百年前,你已经死了。”
孤长遗瞳孔微缩,“君上——”
“本君苏醒不久,略有听闻如今魔胜玄衰,南州地界魔修久攻不破,全仰仗东迦山佛子庇护,撺掇本君夺佛子佛骨。”
风长雪懒懒散散地半敛着眼眸,慢慢地一字一句问道,“撺掇本君夺佛子佛骨,这就是你和魔宗做的交易?”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轮椅后的黑衣仆人瞬移向前,挡在孤长遗身前。
银光炸现,谁都没看清,只听见“砰”的一声,有东西被狠狠甩了出去,空气中炸开极淡的血腥味——
黑衣仆人被一根极细的银链贯穿肩胛,死死钉在石壁之上。
“本君在问话,谁允你动了。”风长雪一手拎着细银链子,抬眸看向另一端,“不夜侯,没教过尊卑有序的规矩?”
“君上。”顾长遗的嗓子低低咳嗽了几声,“道子的道心,佛子的佛骨,魔尊的噬珠,都是天下灵气之极,若是应许,可解化万种毒物诅咒。属下绝不敢乱讲。”
孤长遗缓缓将衣领拨开,侧颈上随着血管一同起伏着的,还有一颗雪花状的星芒印记。
风长雪默然看着这个印记,她自然熟知它的作用,是她亲手落下的。
印记不除,则永世为天外天之人,若有欺瞒背叛,则受烈火灼心之刑,只是想不到天外天陨落这么久,孤长遗还留着。
应许之物……
“佛骨也罢,道心也罢,硬取有何难? ”风长雪嗤笑一声,收了银链,侧眸看向黑衣人,讽刺道:“莫非你们魔尊,能心甘情愿将他的噬珠应许奉送给他人?”
黑衣人从石壁上跌落,发出短促的一句闷哼,短暂地调息后,重新沉默站到孤长遗身侧。
“解铃还须系铃人,属下派人去搜寻土寨后人。”
虽然风长雪没问,孤长遗还是解释道,“属下的确和魔宗做了交易,但和天外天无关。关于君上苏醒的消息,也是前些日子君上召唤了长渡枭后才确认的。”
风长雪敏锐道:“确认?”
“近年,玄门魔宗两道隐隐有传闻。”孤长遗顿了顿,才道,“传闻您并未死于三百年前的天火,而是被镇压在玄门禁地长乐山下。”
一旁看戏的大柱忽然一冷,他和芙蓉的确就是听了这个传闻才偷摸进长乐山的。
那传闻还说,风长雪金丹未毁,窃之能为己用。
果然,他一抬头就撞上了两道视线。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前辈,那卷轴真的是芙蓉给我的,她还又骗我心又骗我身子。”大柱指了指自己的断臂。
孤长遗抬手示意了一下,黑衣人递上两只卷轴,赫然与大柱那只卷轴一模一样。
“直到近日,传闻甚嚣尘上,与之一并兴起的,还有这些卷轴。”
风俗民情一贯如此,尤其是在这个玄衰魔盛的世道。
每隔数年便有传闻说某某掌门和某某门主有私情,某某魔头复活了,某某仙君转世了,某年某月天地共震世界末日。
顺便在卖十几二十个版本的话本子、秘册、卷轴,越传越神乎其神。
问题就在于,这次随谣言兴起的卷轴竟然是真的。
乐山下设的衍天大阵如何玄妙,数千座封墓,有空的,也有的是埋的是历代玄门仙君仙首的尸骨。
怎么才能不惊动阵法,找到风长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卷轴中偏偏就注得清清楚楚,详尽万分。
即便是没人敢当真去一探虚实,也准确传达出了一个消息——风长雪没死。
更何况,重利之下总有几个不知死活的棒槌。
要是死在里头也就罢了,没死在里头逃出去一嚷嚷,那岂不是大家都知道风长雪真活了吗。
风长雪想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孤长遗。”
“属下在。”
“本君当年可留过什么情债?”
“……不曾。”孤长遗似乎觉得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很不合适,沉默了半晌才道,“君上,你不记得当年柳门主半夜进你的寝宫差点被打碎金丹的事情了吗。”
“那是起床气。”风长雪不欲多言,继而疑惑道,“那为何日月轮转三百年,还有人如这般地期盼本君复活,恨不得人人知晓,普天同庆。”
孤长遗诚恳地纠正了风长雪的思路,“若是情债,君上身上就不会有召阴咒了。”
风长雪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银链绕在腕间叮铃作响,“那自然是希望本君柔弱不能自理,不堪一战,处处受限,好将本君日日困锁在身旁,让本君失魂失智只能依仗他一个。”
孤长遗:……
大柱:……
黑衣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