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会与家人分开。
来到这个世界,她一度以为这是前世自己行善事的福报。
可她如今却要经历两次失去家人的痛苦。
叶晨的思绪被旁边的哭声打断,她看向哭得跟个孩子一样的叶然,伸手揽住他,幸好,她还有哥哥。
二人单独建了个坟,将爹娘葬在了里面。
回到乱葬岗,他们不忍看村民曝尸荒野,回家里拿了铲子,填了四天,才把村民全部掩埋。
夜晚,叶晨拥着被子对坐在炕边缝补衣裳的叶然说道:“哥哥,明日我们抄近道追上东南军吧。”
看着叶然意外的表情,叶晨继续道:“国之将亡,东南王定是新主,我想入朝为官。”
“兄长亦有大志,我们为何不趁此机会赌一次?”
叶然说道∶“女子为官,闻所未闻。”
叶晨拿出谢无衣的照身贴,递给叶然。
“无衣他……怕是凶多吉少了,那天我在他家发现了这个,便收着了。”
“无衣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了,想来不会怪罪于我。”
“此后,世上再无叶晨,我是谢无衣。”
叶然看着照身贴上模糊的画像,心里有些酸涩。
他们两家比邻而居,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叶晨伪装成男孩去学堂读书时,便是谢无衣替他照看叶晨。
如今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
“那咱收拾东西吧,明儿一早就走。”
叶晨见叶然同意,一骨碌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叶然则独自出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叶然就回来了。
看着叶然手里的东西,叶晨瞪大了双眼,“兄长,你从何处寻来的银钱?”
叶然解释道∶“这都是我这些年攒的,原本是想拿来做进京赶考的盘缠,如今正好用得上,好在没有被东南军发现。”
叶晨用力点头,收拾好行李后,倒头就睡,没有发现房里的灯亮到了半宿才灭。
……
走出村口时,叶晨驻足回头。
落叶飘零的秋天,南张村一片寂寥,只余下一副残破不堪的躯壳。
收拾好心情,叶晨随着叶然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叶晨他们晚了东南军几日出发,好在东南军行军速度较慢,又走官道。
叶然带着叶晨翻山越岭,日夜兼程,终于追上了东南军,又赶在他们之前,混进了长杭。
叶晨早前就听说过长杭的大名。
长杭中有一部分人因不满朝廷加重赋税,闹过几回,虽说都被压下了,但不满的声音却从未停息。
后来有一部分外出,参加了起义。起义失败后,那些人被遣返回来,他们的事情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叶晨今日去采买东西,看到县衙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起来,她也跟着上前,与旁边的人闲聊起来。
“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围着?”
只听路人答道:“东南军还有个三五日就要来了,他们在劝县令投降呢?”
叶晨疑惑,“这是为何?”
路人打量着叶晨,“你可是外地人?”
叶晨不明所以,“正是。”
“如此才说得过去,朝廷赋税严苛,我等早已不满,奈何势单力薄,不成气候。如今东南军前来,正是好时机。”
路人说完转身大喊∶“议和议和!”
叶晨打听到她想要的消息,抬步往外走去。
转身时听到有人低声说道∶“就是不知东南军招不招兵了。”
叶晨边走边想,为何要赶着去京城呢,既然要做官,何不加入东南军,与他们一路北上?
若是加入了东南军,便可以查到是谁带兵屠了南张村。
叶晨拢了拢怀里的东西,往临时住的破庙跑去。
破庙空无一人,叶然还未回来。
叶晨拿出谢无衣的照身贴,摩挲了起来。
思考间,门外传来声响,但不是叶然的声音。
叶晨悄悄走到门边,握住旁边的棍子,听着脚步声,人不少,叶晨按兵不动。
其中一人小声道:“这几日庙里住进两个人,适才我见他们都出去了,我们去转转。”
脚步声逐渐清晰,叶晨举起棍子。
来人前脚刚踏进庙门,后脚叶晨的棍子就击中了他的胸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几人一时不察,倒在了地上,随后响起此起彼伏的骂声。
叶晨此时从门边走出,质问他们:“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人见到叶晨在,反手给了旁边的人一巴掌,“你不是说没人吗?”
被打的人满脸委屈,“我确实看到她出去了,约莫是去通知你们的时候她回来了,我不曾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