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3)

“三哥请来的道长说的话是真的吗?”李知意试探问道。

怒火中烧的时候,演一出深情脉脉的戏格外难。故而,祁渊掐得自己指节苍白,半晌脸上才勉强酝酿出一丝温和。“真假都无妨,你去休息便是。”

乌黑如鸦羽般的睫毛下,一双水眸格外撩人。“皇兄请来的人,大约不会有假吧。或许,我真是冲撞了父皇呢。若真是这样,那我禁足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件事不应该连累你呀。”

“你我之间,没有连累不连累的话。”祁渊看了她一眼,那雪白的肌肤像牛乳滋润过一般嫩滑,自己的喉结忍不住耸动了一下。

李知意眼底有动容的感动,但更多的,却是自责和愧疚。“不过,既然那道长说是近来才有所冲撞,想必也只有一时而已。想来,想来你我只要为父皇闭门祈福一段日子,这灾厄天象应该就会很快过去的。”

祈福?祁渊心底觉得可笑。如今朝堂上皇子们都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若自己真闭门祈福,只怕没几日就被排挤得无出头之日了。

“祈福就算了。”祁渊看着李知意那单纯无辜的神情,心头愈加火起,索性淡淡道:“那道士说了,是你近来太过张扬跋扈,这才冲撞了真龙。”

听见这话,李知意果然眼圈一红。“我,我没有呀。”

“是啊,我也觉得没有。”祁渊语气温和,指节却冰冷地叩击着案面。“不过,人说你驱散后院几位美人,又大肆登台祈雨,还间接害得大皇兄被禁足,这些就是张扬跋扈的证据了。”

“祁渊……”她从小到大从未听过这样的重话,一时心头委屈,泪珠很快便在眼眶中打晃了。

“自然了,我是不觉得的。没关系,知意,我不怪你。”祁渊面上笑着,心里也笑着。只是这两种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

“祁渊,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知道的,我没有……”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又好听。

“是啊,你没有。”看着她痛苦的神情,祁渊心底稍稍餍足。左右事情已经出了,凭什么只有自己焦急上火,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

要让她更难过才好。

想到这,他松了她的手,轻轻推开她道:“好了,你回去吧。”

李知意努唇,粉嫩欲滴的脸颊因着泪珠的点缀更显精致。“我不能去找父皇辩解吗?”

“不需要辩解,你也说了,只是一时的事。”祁渊的语气严肃了一些。他可不想看见李知意闹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来。

“不过……”祁渊挑唇,双手看似安抚,却牢牢锁住了她皓白的腕。“你闲来可以抄千遍长生文,父皇一定会高兴的,或许也对天象有助。”

这样一来,自己也能清净些。

“可我……”

“你不想抄便算了。”祁渊混不在意道。

“不是。是我已经抄过一千遍了……”李知意轻声道:“你忘了?之前我问过你,给父皇的贺礼想准备什么,你提过抄写长生文的。”

……

祁渊略犹豫了一会才缓过神来。他在脑海中搜寻片刻,终于渐渐想起来,自己似乎随口说过这么一句,要是有功夫抄些长生文就好了。

她竟真的做了?

那千遍的长生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抄完的。至少要两个月的功夫才行。

怪不得,怪不得夜来时常能瞧见梧桐院烛火通明。

“你去歇着吧。”祁渊觉得再怪罪折磨她也没甚意思。

李知意还想说什么,可见他眼底已有倦色,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临走,她利落地挽起袖口,替他清了渣斗,扶正笔洗,又亲手清理出一摞用废的宣纸,抱了走出门去。

这些原本该是小丫鬟做的事,她倒信手拈来。祁渊稍稍意外,却也终究没说什么。

唔,对了。屏风后头的衣裳也没被瞧见。

他懒懒吁了一口气。

然而,这一声轻吁,却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你很累,是不是。”李知意并没有转过头来,只是背影定格在了门前。

本以为已经打发了她,所以祁渊此刻不免有些不耐。“什么?”

“朝政本就复杂,我又给你添了麻烦……”

她的语气里有深深的心疼。

祁渊的手掌莫名松弛了,露出几条交杂的掌纹,目光也落在她逶迤拖地的裙裾上。那嫩黄的花蕊用金线勾勒而成,显得十分真切如生。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她柔柔地转过身,裙裾轻转,开出华丽的花。

祁渊的眉心跳了一跳。

“话说回来,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看见他眼底的意外,李知意的目光锁住他的脸庞道:“没人这么说过吗?”

从来没有。

“十三岁,你得知巴川洪涝,足足花了一年的时间整理出一本《治水道》。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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