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与眼前的薛灵韵有关。
她被火烧,自己也如同被烧。
救下了她,自己好了很多。
她碰伤口,自己感觉痛疼。
而她反倒跟没事人一样。
定是给自己下了蛊!
薛灵韵看着面前病美人似的沈昧,面色苍白,唇色殷红。
凌乱的发丝贴至脸侧,身体无力倒在一旁。
好一幅美人图。
薛灵韵不知昨日好好的圣上,今日怎么病入膏肓的模样,遂问道:“圣上得了什么病?”
沈昧,“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什么?
圣上什么意思,难道是?
薛灵韵往后退了几步,但马车就那么大,身后是车壁,退无可退,她用破破烂烂的衣袖掩着鼻子,只露出一双眼睛:“太后得的是传染病?圣上您也被传染了?”
沈昧缓了口气,试图坐起来不让自己失仪,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煦,但是多了些喑哑:“薛女郎,你若是将放入朕体内的蛊解开,朕可以既往不咎。”
薛灵韵真情实感地迷惑了。
她什么也没做啊。
薛灵韵望着沈昧:“我没有给你下蛊。”
“你…执迷不悟…你让朕痛你所痛……还不承认…”
还没说完,刚坐起来的沈昧又昏了过去。
痛你所痛?
薛灵韵隐约觉得自己的这个金手指不一般,不是屏蔽痛觉那么简单。
她是不是能转移痛觉,而转移的对象就是大雍朝的九五至尊——沈昧?!
那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抱上了个巨粗的大腿?
薛灵韵此时狠不得化作猿猴仰天长啸,她,薛灵韵终于否极泰来,时来运转!
虽然不知道江满金为何要杀她,但是现在有圣上这道护身符,谅她江满金也不敢再胡来。
在薛灵韵胡思乱想中,马车已驶入宫内,到达乾清宫。
荆砚掀开车帘,看见昏迷的沈昧,视线移向薛灵韵。
薛灵韵连忙说:“不是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干圣上突然就昏过去了。”
荆砚叫来宫女扶沈昧下车。
图吉一路护送,嘴里不断喊着:哎呦呦,慢些,伤了圣上仔细你们的皮。
薛灵韵见他们各忙各的,打算跳下马车。
还没下,一只大手伸出来,是荆砚。
“薛女郎扶着我吧。”
薛灵韵想:这马车挺高的,还是扶着他吧。
稳稳当当下了马车,薛灵韵道:“我的伤无大碍,我自己回家养养就成,不敢劳烦宫里的太医。”
荆砚面无表情拦着她,“薛女郎,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你的安危与圣上的安危紧紧连在一起,您还是留在此处。”
于是,薛灵韵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乾清宫的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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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周萃迎着晨钟走出小院,阿姊在宫中养病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她打起精神,自己要尽心尽力打理好她们的家,这样阿姊回来也会高兴的。
除此之外,她也要学会做饭,这样阿姊回来就能吃上她做的饭菜啦!
走到热闹非凡的朱雀大街,周萃看到不少人往城门口的方向涌去。
“这是怎么了?”周翠随手拉过一个行人问道。
那人兴高采烈说:“击退蛮夷的镇西军回来啦!大家赶着去迎接呢。”
镇西军,这不是王壬,王辛所在的军队吗。
周萃想到王壬临死前的惨状,下意识也随着人潮行至城门处。
整齐的马蹄声从城门外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锐不可当。
周萃挤在密密麻麻的百姓之中,耳边满是雀跃的欢呼和喝彩声。
嗡的一声,城门大开。
千军万马,大地震颤。
人潮活过来似的,一浪接着一浪,被百姓裹挟的周萃随波逐流。
她个子不高,只能远远看见看见一个个泛着冷光的盔甲。
“王承武将军果然神勇不凡,战无不胜!”
“还有徐副将也不逞多让,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
“王家怎么出了那么多英才,匀给我家一个祖坟都能冒青烟了。”
周萃虽不知道这些人名,但都暗暗记在心里,阿姊错过了那么热闹的场面,等她回来自己跟她好好说说。
军队越行越远,坠在后面的是乌泱泱的士兵。
百姓渐渐散开,周萃也欲离开。
刚转身,就听见一阵哭天喊地之声:“阿壬呢?阿辛呢?为何看不到?为何没有随着大军回来?”
老妇人面前立着一士兵,士兵低着头:“他们死了,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