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盯着水面。
沈昧先开了口: “朕昨日说的,薛女郎考虑的如何?”
“啊?”
薛灵韵猛然清醒,有的人看似睡着了,其实真的睡着了。
这也不能怪她,这太阳照的人暖烘烘的,周围又静悄悄的,水纹一圈圈的,多催眠啊。
她揉了揉脸颊,道: “圣上昨日说了什么?”
沈昧好脾气地笑了笑: “薛女郎解了给朕下的蛊,可以既往不咎。”
“这,有点难办……”
薛灵韵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
“但是,民女保证,一个月后会自动解除的。”
一个月?沈昧眼里闪过杀意。
但很快偃旗息鼓,如果杀了薛灵韵,自己会不会跟着死?
还是等到一个月后再杀她?
万一,薛灵韵再次给他下蛊该如何?
沈昧笑意更深,语气更温和: “薛女郎法力无边,就是不知道这蛊是什么蛊?”
薛灵韵打算瞎编一个,她总不可能将自己有金手指且金手指每月刷新的事告诉他,她想了想,决定给这个“蛊”起个响亮而威风的名字。
“此蛊名叫——霹雳无敌旋风隆咚蛊。”
沈昧静默一瞬, “这蛊朕闻所未闻,薛女郎的神威世无其二。”
“圣上谬赞,谬赞啦。”
“这个霹雳无敌…”
“霹雳无敌麦旋风咕噜蛊。”薛灵韵认真重复道。
沈昧说不上来,但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他握住鱼竿,状似无意问: “这个蛊,女郎还有吗?”
薛灵韵: “有!有!有了!”
沈昧一惊,扭头望去,只见她兴奋地收杆, “圣上,不好意思,我先钓上来啦!”
沈昧内心翻江倒海,她这是什么意思?
一语双关吗?
这个薛灵韵莫不是用大胆荒诞的行为来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此女心机深沉。
一个小小的蛊虫就能牵制我,何其恐怖。
沈昧虽有不甘,但短时间内还不能动她。
沈昧没了钓鱼的心思,一行人打道回府。
薛灵韵拎着装有肥美大鱼的桶走在后面,心里美滋滋的,这条鱼是红烧好呢,还是炖汤好呢?
图吉回头望了薛灵韵一眼,叹了一口气。
看在这是圣上第一个带进宫的女郎的份上,自己还是提点她一下。
图吉刻意走得慢些,等着薛灵韵。
他悄声道: “薛女郎,圣上不高兴了。”
“没有吧,我看圣上脸上带着笑,不是生气的模样。”
“咱家跟着圣上多年,难道还会看错了不成?”图吉佯装生气,摆了摆拂尘。
“那依公公所言,圣上为何生气?”
“因为你。”
“因为我?”薛灵韵不解,她没做什么啊。
“对,正是因为女郎,你怎么可以比圣上先钓上来鱼呢?还如此高兴,这不是打圣上的脸吗?”
薛灵韵恍然大悟,自己前世也是个社畜,怎么连最基本的职场规则都忘了。
“公公一语惊醒梦中人!”
薛灵韵提着桶,快步行至沈昧身侧: “圣上,您知道为什么只有我钓到鱼了吗?”
沈昧手上痛,低头一看薛灵韵的手果然红了一片。
他示意旁边的小太监去提桶。
薛灵韵愣了一下,将桶给小太监。
“为何朕钓不到鱼?”
“因为凡鱼不敢朝天子,万岁君王只钓龙。”
沈昧眼里揉进细碎的光,迸发惊人的神采: “好一个凡鱼不敢朝天子。”
“薛女郎文采斐然。”
“这不是民女作的诗,是民女家乡的才子作的。”
说话间已到了乾清宫。
薛灵韵远远的就看见一位身穿紫色圆领袍服,腰间玉带钩的老者坐在殿内,怡然自得喝着茶水,好似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薛灵韵知道,在大雍三品以上的官员才可以着紫衣。
老者的敏锐度惊人,他察觉到了薛灵韵的目光,朝她望来。
视线相撞一刹,老者率先移开,见为首的是沈昧,他不疾不徐站起身,微微弯了腰: “微臣,拜见圣上。”
沈昧上前几步搀起他。
薛灵韵问旁边的小太监: “这人谁啊,好大的架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第一次进宫给她说八卦的小太监。
小号子面带鄙夷: “他就是当今丞相,王克厄。”
原来他就是权倾朝野的王丞相,太后的伯父,皇后的父亲。
不知道他进宫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