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自己一把。
“国师大人再掐,手臂该发青了。”沈昧揶揄的声音传来。
看见沈昧,薛灵韵反应过来。
自己又把圣上弄痛了。
“薛女郎不接旨吗?”
“圣上,民女无才无德,难当此大任。”
“薛女郎莫不是瞧不上这国师之位?”
薛灵韵惶恐道: “民女不敢。”
沈昧亲自将薛灵韵扶起: “朕既封你为国师,自然是觉得女郎你匹配得上,女郎又何必过谦。”
薛灵韵恍恍惚惚接了旨,谢了恩。
沈昧赏赐了一堆东西,临走前丢下一句: “今晚随朕赴庆功宴。”
庆功宴?
是凯旋而归的镇西军的庆功宴?
圣上叫她去做什么?
薛灵韵还没想明白,就听周萃问她: “阿姊,国师是干什么的?”
她摩挲着下巴,不确定道: “应该是为圣上筹谋划策,顺带炼制丹药的?”
薛灵韵也搞不懂,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赴宴前,宫女们替薛灵韵梳妆打扮。
薛灵韵这几日虽受了些磋磨,但日日能吃饱能穿暖,消瘦的两颊也正以缓慢的速度丰盈。
原本有些粗糙的皮肤也变得光滑细腻。
烛光下,乌黑黑的头发更显薛灵韵眉目如画,微微上挑的含情眸,即使不笑万种风情也尽生。
然她举手投足大方得体,倒多了些濯而不妖的清丽之感。
卯时,薛灵韵跟随沈昧前往太和殿赴宴。
图吉传唱——圣上驾到。
群臣山呼万岁,跪地朝拜。
沈昧高坐龙椅之上,道: “众爱卿平身。”
群臣起,自然而然看见了一侧的新面孔。
沈昧开口引荐: “薛灵韵,朕亲封的国师。”
话音刚落,群臣哗然,议论声起。
薛灵韵第一次面对这种大场面心虚的不行,但面上神情淡漠,脊背挺直,外人瞧着颇有几分风骨。
沈昧昂首端坐,静静听着大臣们的反对之声,一言不发。
直到。
“皇后驾到——”
席间吵闹声静默一瞬。
薛灵韵跪拜时悄悄瞄了一眼,皇后头戴九龙四凤冠,着明黄凤服,雍容华贵。
只是年纪小,面容幼嫩,瞳中带有孩童的纯真,与华服格格不入。
但皇后礼仪极好,端庄从容。
薛灵韵离得近,听见沈昧问她:宴会上乌烟瘴气,怎么不呆在坤宁宫里玩。
王承稚笑着说:宫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随后王承稚在沈昧旁落座,看了一眼下面的群臣,问道: “方才在说什么?远远就听见了,好生热闹。”
王承武是皇后的亲哥哥,又是击退蛮夷的大功臣,他毫无顾虑向前一步,道: “皇后娘娘,圣上欲立一女子为国师,这简直骇人听闻,臣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此话一出,一呼百应,朝臣竟跪了大半: “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薛灵韵作为话题中心,她手足无措,戚戚然也。
一双手掩在宽袖下,左手虎口处月牙形伤痕交错横行,是她掐的。
沈昧感觉到了,穿过重重视线看向薛灵韵。
正欲说话,一位身形欣长,气宇轩昂,眉眼恣意的少年郎从案前站出来。
“圣上,臣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这一声打破了凝重的氛围。
沈昧挽留道: “这宴会热闹非凡,有趣至极,徐爱卿何不多留一会儿?”
王承武也回头,眉头微皱,低声呵斥道: “现在归家,成何体统?!”
徐崇一才不管这些,向圣上行了一礼,施施然走了。
徒留一个潇洒背影,高高马尾随身晃动,肆意无羁。
风向立转,群起而攻之。
“圣上,徐崇一虽是武将,但也太没有规矩。”
“圣上,徐崇一闹市骑马,百姓怨声载道。”
“圣上,徐崇一他居功甚伟,傲慢无礼。”
“圣上……”
薛灵韵松了一口气,徐崇一,这人她知道。
之前被沈昧逮住的话本原型就是徐崇一和沈昧。
事后她也向小宫女打听一些,原来徐崇一是太傅之子,也是沈昧的伴读。
两人打小关系就好,徐崇一开朗热情,沈昧沉静内敛,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小徐崇一常常惹祸使太傅生气,都是沈昧从中调和。
但后来,两人不知因何缘故渐行渐远。
十五岁时,徐崇一瞒着太傅离家出走,报名参军。
太傅怒急攻心,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