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若是论恶，谁能恶得过我，怕她们做什么？”
“你和从前真的很不一样。”水有点凉，林馨儿将手靠近嘴哈了一下热气，“你到底为何要帮我？”
王欢抿唇笑：“人皆惧我时，只有你敢与我相抗，人皆恶我时，也只有你为我送药，我喜欢你这性子。想来你弟弟想来也是和你一样，应是快人快语的重义之人吧。况且，那扳指虽是我的，却是你捡到的，如今再给你有何不可。”
林馨儿听后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搓揉着手中的一件淡粉色官裙。
王欢随口说了句：“你与睿哥，感情很好啊。”
说道林睿，林馨儿唇弧弯了一弯，给王欢讲起了她从前的事。
她说她爹是做大官的，她娘是宅子里买去的妾，很小的时候，她们娘仨就被主母娘子赶出了府，她爹给她买了间院子，却再也没看过他们，起初还给他们些钱，后来干脆连钱粮也断了，她阿娘便给人做衣服赚钱，数九寒冬，她阿娘冻得手指发紫，却仍旧一针一线做着活计。
“睿哥很聪明，再难的字写上三遍也就会了。我资质平庸，头天学的字，第二天一准忘了，诗书也总是背不下来。”想起那一段故事，林馨儿唇角有淡淡笑意，“我喜欢吃凤梨千层酥，睿哥就去给人家抄书，赚了钱给我买糕点。”
王欢问道：“那你恨你爹吗？”
“我不知道。”林馨儿叹了口气，“他因延误军机被处斩，我以为我会有大仇得报的欢喜感，可我笑不出来，当然，我也哭不出来。后来他府里的一个女使告诉我，他惧内，大娘子想赶我们走，他便答应了，大娘子不让他给我们钱，他就真的不给。林家全家被抄，原本我们没被抓，是大娘子供出了我们，才让我们也成了罪奴。女使说，他在狱中打了大娘子巴掌，他们成亲二十几年，那是他第一次打那悍妇的巴掌。那一天，我终于哭出来了，”
林馨儿说起这一段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波澜。王欢想，或许林馨儿早就原谅她爹了，只是心中尚未想明白而已。
林馨儿叹了口气：“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可怜了睿哥，一辈子不能娶妻生子。他小字‘元宝’，我小字‘玉珠’——”林馨儿转头看着王欢，眼睛有些红，“我们也曾被捧在手心，当作金银玉器一般珍视。”
王欢再看林馨儿，想要安慰一句，只是想到自己现代的爸妈和大哥，喉间一哽，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馨儿见王欢有些悲戚，忙敛了不悦，露齿浅笑：“姐姐可有小字么？”
“欢欢。”王欢怅然道，“我的家人朋友都是这样称呼我的。”
又无奈笑了，“只是这个小字，以后我都不用了。”
一连两日，并没有得到李直的消息，这让林馨儿焦急不已。
小说里的太监都有拿钱办事这个人设，况且李直这个人虽然口风不严，但看上去不像个骗子。王欢安慰她，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第三日的晌午，殿前司的人传唤了王欢。
王欢想着，许是太子的事有消息了，便喜滋滋地随着殿前司的人去了。
临去之前，她嘱咐着林馨儿，她若是不回来了，她的东西就都归林馨儿了——虽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好歹也能卖几个铜板——虽然可能也卖不出去。
但应该还能留个念想——虽然林馨儿也未必对她有念想。
嘱咐一番，她迈着轻快地步伐去了殿前司。
一路长驱直入，径直到了殿前司内殿班的一间值房。这是梁璟的值房，得到梁璟的许可后，王欢走了进去。
梁璟的值房陈设简单，房间左侧是一张硬床，床上放着个榻，榻上摆着一碟子芙蓉糕，正对房门是一张桌案，桌案前有个三足铜香炉，王欢进去的时候，梁璟正将香丸子放在铜三足香炉中烤，香气袅袅娜娜从香炉中透出，满室馨香。
梁璟今日未着官服，只穿了一件靛青色团领常服，衣服收紧，缠腰玉带，更显他修长身材。
王欢进屋后四下张望，却并没看到太子的影子，她心下有点疑惑，梁璟更是疑惑：“看什么呢？”
王欢回过神来，才想起来给梁璟行了个礼。
梁璟抬手让他起来，她才问道：“都知可将书信交于太子了？”
梁璟摇摇头：“太子不在宫中。”
“他去哪了？”
“江南灾荒，宫中派安抚使去赈灾，太子也随同前去，听说这次是他主动去的。”
江南赈灾？
王欢想，他们的母校湖师学院就在江南地带，若太子是张易，他定是去那寻找回去的法子，也不知他能否找到他们当日出车祸的地方，只是沧海桑田，那地方怕不是好找的，就算能找到，他们在现代已经罹难，现代早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但这个噩耗，张易应当还不知道。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