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流星一口一个甚尔哥叫得欢快,即使是鬼魂形态,也依旧蹦蹦跳跳地走在伏黑甚尔身前。
她死后一定是被妥帖安葬的。
身上的衣服簇新,是时下最流行的顶级高奢,还被私下改良过,在黑白相间的修身布料腰际缀了一串纯金的锁扣,不安分地行走时反复碰撞,就算无声也能想象出叮叮当当的悦动。
伏黑甚尔淡淡:“别喊我哥。”
如果我儿子没死的话,比你小不了几岁……应该吧,记不清了。
“大家都是死人,就不要计较这么多嘛甚尔哥,作为横滨仅有的两只鬼,请接纳并为我们的友谊干杯。”海生流星显然没能感知到他的心声,走在前头嘟嘟哝哝,头也没回。
她捂住鼻子,堵住根本闻不到的恶臭,带领伏黑甚尔一直往深处走。
忽然,有一点光,从幽暗莹绿的远方冒出来。
海生流星兴奋地往前,跃过浑浊的水道,跑到拐角:“找到了!”
是她即将献上水晶卡牌作为供品的虔诚信徒桐谷一辉,和信徒的跟班七海建人先生!
潮湿的绿痕在砖缝蔓延,横滨地下水道布满青苔,将光亮染成墨绿,就连两位逃犯也带上一圈幽暗的绿光。
海生流星从墙身伸出一个头,小心观察。
一个人靠着墙仔细擦拭长刀,一个蹲在地上看铺散成圈的宝石扑克。两人一直没有交流,直到蹲在地上的桐谷一辉开口叫了一声:
“七海前辈。”
在一堆卡牌中,桐谷一辉沮丧着脸:“占卜结果说,港口Mafia已经追过来了。”
“啊啊啊啊,”他抓自己的头发,“为什么啊,不就是碰巧杀了港口Mafia的任务目标,一个异能精神病——没有理智也没有组织的异能者疯子而已,没有任何理由就杀了六个人,死了是大家都想要的结果,我们做了他是为民除害好不好,怎么港口Mafia一直紧追我们不放,还得躲到这里,下水道好黑啊。”
“因为港口Mafia在横滨的命令是绝对的。”七海建人说,“他们认为,不打招呼抢先杀死他们的任务目标是在扰乱横滨的秩序。”
听说港口Mafia最近刚换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新首领,对异能者的监控十分严格,尤其是他们这种来历未知的异能者。
说起来,他们的具体来历是……来着?
眼见着同伴大有把自己薅秃的可能性,七海建人刀也不擦了,站起身,上半身的阴影占据墙壁。一身制式的白衬衣掩盖发达肌肉,如果不是听见他的名字,海生流星会以为这人其实是一个普通的社畜。
他领头离开藏身之处:“走了,带路吧。”
“诶诶,前辈,慢点。”桐谷一辉一抖,随后赶忙追上,“这么黑我可不敢一个人呆着。”
他们从海生流星身旁经过,拖着又长又黯淡的影子,确定他们察觉不到异样,海生流星比划一个OK的手势,蹑手蹑脚地靠近,用煞有其事的气音对伏黑甚尔说:“Start mission。”
……又看不见你,大可不必这么有氛围感。
但海生流星可不管伏黑甚尔的无语眼神,甫一说完,她就跟上了桐谷一辉。
行动计划超绝简单。
首先,需要一张海生流星的照片。
这个问题不大。
横滨那么大,海生流星的照片可怜巴巴就只见过两张,一张太宰治随身携带,不好偷走,就只能偷走另一张。
所以现在礼堂里的和尚只能对着空相框念经啦。
其次。
照片已经被贴在了下水道深处,将碍事的七海建人引开是甚尔哥的事,海生流星只需要带人将扑克献给遗像,任务至此完成。
牌背宝石在潮湿漆黑的水道中依旧看得出瑰丽的光,在异能力的带动下,数张扑克自动悬浮在桐谷一辉身前,层层叠叠。他一边跑一边指尖轻点,将扑克摆弄成复杂的牌阵。
扑克轨迹藏有命运指引,一张黑桃J悬停在手边,桐谷一辉正想将它划到角落——
黑桃J没有动。
准确地说,黑桃J不听他的命令了。
桐谷一辉愣住,脚步一滞,连带着身后的七海建人也停止前进:“怎么了?”
“额,前辈,那个,”桐谷一辉盯着黑桃J半天没动,头发都快被挠秃。
最终,他一脸沉痛地下定结论:“我的异能,好像卡住了。”
“……”
你是不是没睡醒?
七海建人很想这么问。
他所不知道的是,附着在那张黑桃J上的力量不止一股,严寒在与异能拉扯,在黑桃标志尖端留下一点透明水珠。海生流星附着在卡牌之上,用尽吃奶的力气和桐谷一辉的异能对抗。
咻!
她再努力一拽,黑桃J的异能就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