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花袄嬢嬢终于没忍住和谢端若攀谈:“小伙子,你长得好像明星啊!今年多大啦?”
谢端若道:“谢谢阿姨,准备31了。”
“哦哟!那跟我家妹妹一样大哈,听你口音是京城人撒?你有没有对象?是做什么工作的?”
嬢嬢自鸣得意地朝他张开手掌,“我女儿哦,不是嬢嬢我吹牛,长得特别乖!还特别聪明,燕大研究生毕业的,现在在全国500强企业做高管,500强哦!小伙子,方不方便加个微信撒?”
万万没想到谢端若被相亲,铁真真噗嗤笑出声来,身前的人动了动,她幸灾乐祸地抬起头,一脸狡黠地对抗男人警告的目光。
谢端若反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笑容温和得体,向嬢嬢展示他无名指上的婚戒。
“不好意思,阿姨,我结婚一年三个月零二十六天了。”
花袄嬢嬢干笑着掖了掖自己的衣襟:“这样啊,嬢嬢祝福你撒!哈哈哈。 ”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谢端若先行出去等铁真真,只见她在望着地板发愣。
“琢磨什么呢?”
铁真真在心算:“没什么。”
谢端若慢悠悠道:“2021年12月31日。”
铁真真挺直了脖颈,冲他耸起苹果肌理直气壮地说:“我在想今晚吃什么。”
谢端若偏要看破且说破:“记不住也没事儿,我记着就好。”
“我记得住!”
上一秒在叫嚣,下一秒便偃旗息鼓了,铁真真很没底气地嘀咕着,“不就是每年的最后一天嘛。”
“嗯哼,记得住。”谢端若故意逗她,“某人第一年的结婚纪念日也没见个声响。”
铁真真如鲠在喉,那会儿他俩不是还生分着嘛,不过去年的最后一天她在干嘛来着?
是还在剧组里吧,可谢端若那会儿不也忙着吗,不就是以她的名义成立了个慈善基金吗。
她心里平衡了,“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那天我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知道她戏份重,谢端若也不便常打扰,彼时他们隔着一个钟的时差,快要休息的时候网上铺天盖地都是她腰伤住院的消息。
铁真真受伤了。
对于这个既定事实,谢端若无法说服自己走打戏这条路少不了磕磕碰碰,她前不久刚脱臼,胳膊这才好,转眼又伤了腰。
来不及问清情况,顾不上交接工作,他凭着本能风尘仆仆地赶回国,见到铁真真没什么大碍心里的石头才落下,幸亏只是个小意外。
那会儿铁真真睡得很沉,为了配合角色减重整个人险些瘦脱相,谢端若胸膛无奈地沉了沉。
床畔,男人俯身轻抚她的眉心,声音轻到几乎不可闻。
“结婚一周年快乐。”
“安安。”
哪怕自己是全资总导演,也没道理让整个剧组因为他耽误进度,谢端若没待多久,轻轻掩门离开,恰好碰见下戏来探望的燕祁。
“姐夫。”
谢端若嗯了声,交代说:“她还在睡,明天开始康复师和理疗师会跟组照顾她,你也看着点儿,别让她逞能。”
“行。”燕祁恣意懒散地揣着兜,一说话嘴边就呼出团白雾,“铁真真知道你来了吗?”
“我悄悄回来的,就别告诉她了,安安见到我会不自在。”
这事儿燕祁当真守口如瓶。
他们来得早,内科住院部人流并不多,铁真真没忍住问:“你说师父见到方鹤书会是什么反应呢?”
谢端若笑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有为昨晚转到了VIP病房,私密性极佳,只是他俩在走廊外就隐隐听到了小老头儿中气十足的数落声。
“方竹子,老子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待会儿就去把你头发给我剪咯!从小就长得像个女娃儿,还把头发留这么长,你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精气神?”
铁真真和谢端若面面相觑。
没有温馨煽情的戏码,更没有暌违重逢的生疏,这完全就是面对糟心孙子气不打一处来的爷爷。
方鹤书默不作声,李有为越说越来劲:“你在外面浪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个光棍撒?就没耍过朋友?”
“爷爷!”青年终于不耐烦了,却是孩子恃宠而骄的腔调。
“你莫瞪我,老子看你九个月就会走路,走了三十年还没走到民政局。”
“我对孙媳妇没什么要求撒,只要是健康的对你好的就行,我不催你们生孩子哈,要是像你我得气死。”
“好好养病吧,瞎操什么心。”
这话让李有为缓下去的语调又飙了上去:“现在你爱做啥子做啥子,老子不管,但你不能打光棍!”
江阳的父老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