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帐的守卫禀报道:“王爷,王妃殿下到了。”
秦婉儿在祁连山守备军营见到陈熠时,他正从营帐里出来,嘴里衔着一根草,吐在了地上:“咦?数月未见,王妃难不成是学了什么妖法,竟把脸给治好了。”
他还是往常那副插科打诨的样子,让人十分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能领兵打仗。
秦婉儿白了他一眼:“数月未见,王爷还是一样,狗嘴吐不出象牙。”
陈熠笑了笑,并未在意,一边领着秦婉儿往前走一边道:“咱们陆公子呢,被你弄丢了?”
秦婉儿哑然失笑:“他先回京城了,没跟你说吗?”
“哦对,他在信上说了,最近事头太多给忘了。” 陈熠回头看向秦婉儿,顿了顿,道,“有人想见你。”
“谁啊?”
“你认识的,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婉儿想到前阵子京城传来的信:“关于太子殿下还活着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嗯。”
“你想做什么?”
陈熠微微侧首,淡然道:“让他们有所顾忌,好保命而已。这次战事来的蹊跷,穆驸马的死加上布防图的事情,你们不也觉得,是京城有人在背后搞鬼。”
秦婉儿一直跟着陈熠到了军营另一头的营帐,掀开布帘进去,是顾燕廷。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正在研究地形图。
见秦婉儿他们进来,顾燕廷抬起头,却仍维持趴着的姿势,咧嘴笑道:“哟呵,上官兄弟!上回龙舟大赛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但你竟然是晋王妃,我是真没想到!”
秦婉儿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跟王爷说好了,这次来我要上战场,王妃的身份多有不便,所以在诸位将士面前,我依然是上官霁,明威将军也不必叫我王妃。”
“知道知道!上官兄弟还欠我一场比试呢,你可别忘了,等我伤好了咱们一较高下。”
秦婉儿看着他那奇怪的姿势,好奇道:“你这是受了什么伤?”
顾燕廷叹了口气:“哎,不完全是伤,还是毒。这也是我为什么要找你来——叶节度使说,陆让之前也中过这种毒,还是你给治好的。”
秦婉儿一惊:“难道是绵骨散?”
她想起了莫家军营的那一片毒蛇密布的药田。虽然方元景说绵骨散并未量产、投入军用,但毕竟两国久未交战,真的投入军用了他们这边也不知道。若是还有无数片那样的药田…… 秦婉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顾燕廷摸摸脑袋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反正我现在就是背部根本动不了,军医也不知道怎么办,你来帮我看看吧!” 顾燕廷说着就要脱衣服,但背部使不上劲儿,脱不下来,嚷道:“你们就站着,也不来帮我一下!”
秦婉儿别过了眼,看向陈熠:“男女授受不亲,陈熠,你去。”
陈熠本已经在一边坐下喝起了茶,看她扭捏倒是笑了起来:“没想到王妃还有说这种话的一天。”
陈熠帮顾燕廷脱了上衣,秦婉儿才绕到他背后查看起伤口:“确实是绵骨散的毒,扩散得不算快,应该用量不多,但毕竟有些时日了,得尽快解毒。”
顾燕廷问:“怎么解毒?”
秦婉儿摇头道:“这毒我解不了。”
顾燕廷先前以为来了救星,这会儿大失所望:“啊?那你怎么帮陆让解的毒啊?”
秦婉儿移开了视线:“咳咳,玉门关向西二百里有一块药田,药田里有一种君影草可解此毒。但,那里是羌国边营莫家军的地盘。莫家军有一个毒师,这毒就是她研制的。” 秦婉儿的目光转向陈熠,“那毒师是罗姨娘的姐姐,名叫罗秋霜。”
顾燕廷心下一凛。先前令他全军溃败的,正是那莫兰辰。
陈熠的目光沉了下来:“看来,如今之计,只有攻下莫家军营了。” 陈熠在顾燕廷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等着,你那些兄弟们的命,本王都给你讨回来。”
秦婉儿问:“话说,兵部一共给咱们批了多少人?”
陈熠道:“十万。”
秦婉儿托着下巴道:“十万士兵,西北一共二十个营,平均每营五千人,这里还是总营,我进来时粗略观察了一下,似乎远远不到五千人啊。”
顾燕廷皱着眉头道:“从前跟着王爷出入沙场的十万兵马如今还留在陇西守备军的只有三万,其余人都已解甲归田。朝中那帮孙子先前安于太平、不思忧患,现在战事来得突然,招兵买马、筹备军需都需要时间,没办法。”
秦婉儿道:“我有一个想法。”
陈熠抬头看着她:“说说看。”
秦婉儿在地形图上点了点祁连山的几处山寨,道:“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山匪聚集的地方。西北土地贫瘠,许多百姓落草为寇,祁连山有山匪上万人,我在想,若是能将他们收编麾下,既能是一大助力,也能杜绝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