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揉了揉紧绷的额头,原本精明的眼底满是熬夜过后的红血丝,这几天她一直在发愁盛锦心的事情,根本没怎么睡好觉,当然更没有心思管家里的这些庶女了。
盛时鸢行完礼抬头,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尹氏母女之间僵硬奇怪的氛围,想来两人之间应该发生了什么矛盾,这种情况还真是少见。
倒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年纪小,看不懂人与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只听到了尹氏说的“吃早膳”三个字,两双杏仁圆眼里满是对早膳的迫不及待。
众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早膳,盛时鸢有眼色的没有凑上去烦尹氏,而是坐在一旁等着柳嬷嬷端来独属于她的那碗汤药。
“三小姐,快趁热喝了吧,汤冷了效果就不好了。”
柳嬷嬷的笑里藏刀,还有鼻尖嗅到那苦涩至极的药味,让盛时鸢忍不住泛起了恶心。
虽然每月三旬来请安都要经历一遍,每一次都让她无比痛恨尹氏的恶毒心肠和蛇蝎手段。
忍,这个字,盛时鸢时刻在心中铭记,如今她羽翼未丰,根本斗不过在盛府经营多年的当家主母尹氏,她孤身一人能在危机四伏的后院保全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尹氏想过分拿捏她,那就尝尝刺猬刺扎手的滋味吧。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盛时鸢快速将药汁都吐了出来,然后泡上宋大夫给她专门调配的草药,整个人才终于感觉舒缓放松了下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关于那位公子的消息,只不过,不知道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绯月收拾完装有药汁的痰盂,一进卧室便看见盛时鸢正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
少女满头的青丝如瀑布般顺滑光亮,双颊上泛着一丝恰好的薄红,好似那粉白相间的娇嫩桃花,美得出尘绝艳。
即使跟在盛时鸢身边这么多年,绯月依然会被自家小姐的容貌所震撼,更何况追逐美好的事物是人类的天性,绯月突然住了嘴,不想破坏眼前这幅美丽的画卷。
“说说看,反正现下没事,就当是闲聊打发时间了。”
盛时鸢缓缓眨眼,浓密卷翘的鸦睫像两把小扇子,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和喑哑,却更添几分魅惑。
她并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绯月一个内宅小丫鬟身上,反正她与宗政公子不会再遇见第三次了,至于消息的真假便无关紧要了。
绯月虽然好奇为什么小姐要她打听一个外男的消息,但身为小姐的贴身婢女,面对不该好奇的事情就要学会当一个聋子和哑巴,小姐心中自有她的成算。
“奴婢曾经帮过在门房做事的王大柱一点忙,算是有点交情,奴婢便是从他那里得来的消息,他说宗政公子上次来盛府是准备提亲的。”
绯月此言一出,盛时鸢的瞌睡全跑了,整个人瞬间清醒,撑起身子,目光灼灼地望向绯月。
“提亲?他向谁提亲?提什么亲?”
整个盛府就她和盛锦心两个适龄的待嫁女,以父亲和尹氏对盛锦心这个嫡女的看重,是绝对不会让她嫁给一个家境贫寒的书生的。
难道,宗政公子提亲的对象是她?!
“小姐,王大柱告诉我,宗政公子来时,拿出了老太爷给的信物,当年老太爷还在世时曾为二小姐与琅琊王氏子定下过娃娃亲,现在宗政公子就是来履行婚约的。”
绯月也没想到多年前盛府和琅琊王氏竟然有这么一段渊源,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不知道老爷准备怎么打算。
“琅琊王氏?娃娃亲?”
盛时鸢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没有出生,不知道也正常,平复了一下莫名激动的心情,盛时鸢重新懒懒地躺在贵妃榻上。
“可是宗政公子他也不姓王啊,怎么是他来盛府履行婚约?”
盛时鸢很快便发现了不对的地方,不过,这桩突然冒出来的娃娃亲,应该够尹氏和父亲头疼了。
“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王大柱知道的就这么多,不过奴婢之前遇见了老爷身边的玉书姐姐,从她那里得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绯月靠近盛时鸢,一脸神秘地说道。
“什么消息,别给我买关子,小心我让绯云扣你的鸡腿。”
盛时鸢被绯月挤眉弄眼的样子给逗笑了,半真半假地威胁绯月快点说。
“啊~不要,小姐就知道欺负奴婢这个小可怜。”
绯月一听到盛时鸢要扣她的鸡腿,连忙求饶起来。
“还不快说!”
盛时鸢被绯月这丫头闹得没法,最后端起小姐的架子,绯月才作罢。
“是是是,玉书姐姐说她曾听见老爷在书房嘀咕,有将小姐您许给宗政公子的想法。
据说是因为琅琊王氏不愿意继续这场娃娃亲,但又不想做恶人主动解除,便让王家女所生的宗政公子过来顶替……”
一说起正事,绯月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