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手心冒出的冷汗,跟上了卫风。 夕阳沉落,他们缓步在校园道路两旁的老樟树下。 “你喜欢顾蓝?”卫风问。 “什么?”许昭凡一时没反应,顿悟后她立即摇头,“我不喜欢他。” “因为葛瑶的事你才会故意疏远顾蓝。”卫风道。 许昭凡否认,“我没有。” 卫风自顾自地说:“这样啊,我跟顾蓝同在一班,明天上学我帮你问问他的心意。” 许昭凡急了,“我说我不喜欢他!” 卫风一再自说自话,“好好好,葛瑶的事我不会跟他透露。” 许昭凡想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好了,你自己回家吧。”
明明是卫风催促许昭凡跟他一起走。
不过她可厌烦极了卫风,卫风先走了也好。 许昭凡没有做挽留。 隔天一早,卫风在教室遇见了顾蓝。他问:“为什么要冷落许昭凡?” “是她不愿跟我说话。”顾蓝道:“面对暴力却敢挺身而出帮助阻止别人,我很欣赏许昭凡,我们三观一致,应该能做非常要好的朋友。” 卫风道:“那我去帮你问问许昭凡到底怎么想的。” 顾蓝颔首,“那就麻烦你了。” 话音刚落,窗外快速坠下几道黑影,砰地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砸落地面,跟着,教室外响起刺耳的尖叫声。 顾蓝与卫风纷纷跑出教室,趴在走廊上,像下望去。 看见四、五名同学纵身从天台上跳下,砸落地面,支离破碎,刚落地的瞬间,鲜血呈现强有力的放射状从他们的身躯向四周飞溅而去,跟着一些鲜血夹杂黑色的破碎的内脏、白色的脑浆顺着地缝缓缓流淌…… 曾白白就站在那几人面前,被溅洒了一身的鲜血。
她背着书包正准备上学,突然看到此事,大脑一片空白,愣了愣,随即尖叫一声,昏厥过去。 顾蓝倒吸一口凉气,捂住嘴巴,立马转身,不敢看。 卫风却将这血腥的画面看去,嘴角噙笑,津津有味。 几名同学在教学楼跳楼身亡的事引起不小的轰动,一时间各路记者、警察齐聚神墩市中心学校,校长忙得不可开交,同学们与老师照常上课。 这天放学,卫风又等在三班教室门口。 出了这挡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结伴同行。这人一多,讨论的话也多了起来:
“那几个跳楼的人,好像是前几天被教导主任抓到校园暴力曾白白,然后被开除的!” “对!是他们!跳楼之前他们还写了道歉信送到曾白白家,说是血月花海的金盏花少女叫他们去死!曾白白收到了信不以为然,等一来上学,那几个人就一起当着她的面前跳了楼!” “血月花海的金盏花少女!难道是曾白白向她许了愿,这才……” “曾白白一直被他们几个欺负,也没有人站出来管,肯定是她找了血月花海的金盏花少女,这才终于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许昭凡将他们的话听在耳朵里,越是往下听,心脏越跳动个不停,咚咚咚,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快速。
连曾白白说的那句话也耳边不断重复,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尖锐。 “她会惩罚所有施暴者!居然那样欺负我!真希望那种人都死绝!……” 葛瑶死前在信中的控诉也在许昭凡耳畔与曾白白的话相互交织。 “许昭凡我也恨!为什么她就不能继续承受,非要反抗,害得我也被他们欺负?!为什么卫风能放过她,却不放过我?!” 那群施暴者也跳楼自杀,许昭凡也是害得葛瑶自杀的施暴者之一,她会不会被血月花海的金盏花少女找到,也落得跳楼自杀的结局? 许昭凡害怕极了,手不住发抖,冷汗直冒,不一会儿额头的汗水就打湿了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她浑身瑟缩一下,抬眼看上去,只见是卫风。 他道:“顾蓝说很欣赏你,你们应该能成为非常好的朋友。”顿了顿,他补充道:“他觉得你面对校园暴力却敢挺身而出。” 许昭凡一抹额头的汗水,道:“我不是顾蓝想象中的人,不配跟他做朋友!”
说完,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推开卫风,快步跑出了三班教室。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卫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