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岑快速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然后开始尴尬站着,眼前男人小时候家里条件肯定很好不然怎么会那么高。
她,是真够不到他脖子。
毛天霁灵魂出窍般直愣愣地站着,他还沉寂在温岑那句“快把衣服脱了”的连锁反应中。
温岑干咳了两声,毛天霁从思绪里拉了回来,坐回沙发上,慢慢解开一个扣子,看了她一眼,温岑将头看向别处,他微扯下嘴角,又顺着扣眼解下第二个扣子,第三个扣子,扯开衣服,肩膀一抖落,露出整个壮硕肌肉。
温岑转过头,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闯入她视野,脸唰地一下红到耳根,怔怔伸出手将冰袋贴到他脖颈处,心里默念一秒,二秒,三秒,随后移到他的锁骨又默念起一秒,二秒,三秒,隔着冰袋她都能感觉到他那起伏不定的胸跳以及近在咫尺的鼻息。
温岑心跳加快,温热的掌心加上冰袋的冰凉感觉自己处于冰火两重天,这个距离超出了人际关系安全距离........
毛天霁眼睛微阖,从第一次在家门口,见她全身湿漉漉的样子,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陈彩晴。
有一次放学,陈彩晴公司临时有事,没能到点来学校接他,毛建南又刚好出差,他只能一个人站在学校门口等,等啊等,等到天快黑时,陈彩晴推着自行车全身湿漉漉地赶到学校门口,慌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柔和“阿霁,实在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多年后,在自己的家门口既然看到那双久违且亲和的眼神,他的心感觉被什么东西触动到,感觉暖暖的。
“几点下班?”
“嗯?”温岑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哪个班,白班马上就可以闪了,晚班还遥遥无期......随便编了一句“送完这里就下班了”
毛天霁干咳了一声,肩膀一抖缩。
“怎么啦?”温岑缓缓转过头看向裸露的肌肤,心里不禁一颤,头低低的。
“冰!!!!”
“哦,对不起!”温岑手啪的一声拍向脑袋,立马收回冰袋,手腕却突然在半空中突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掌抓住,想逃脱却怎么也逃不开。
温岑感觉到那只滚烫的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度流向指尖一路向上开始往身上的某个部位逃窜。
毛天霁从沙发上站起来,松开她手,上半身前倾贴近她脸部,温岑被他逼到沙发角落里,目光隐忍又柔软,“帮我扣扣子”
温岑从莫名其妙的思绪里抽了出来,咬咬牙,“你都是这么骗女生的吗?”
“都烫成这样,没叫你赔偿精神损失费已经不错了,扣个扣子有这么难吗?”毛天霁答非所问,他骗哪个女生了为什么她会这么问,话里带着一分半揶揄。
“扣就扣,谁怕谁。”温岑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胸口,毛天霁睫毛颤了颤,胸口起了一阵酥麻,连忙闭上眼。
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像是游离失所的鸟兽,风一吹,掀动飘窗门帘,夹带起淡淡的苦橙气味直往温岑鼻腔里钻。
毛天霁在她耳边柔声道:“别太辛苦!”
自从他那晚知道她在便利店上班之后,每晚外出回家路上都会绕到便利店外看一眼她,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她为客人买单,扫地,整理货价....
那晚在公园门口看到原来负责他家这个片区的快递员葛逸跟温岑在一起,他就私底下打了一通电话给公司,询问后才知道葛逸还是负责那个片区,并没有辞职。
这也就解释通了当时自己在车上要温岑把信封第二天送快递顺带给他时,温岑死活都不愿意伸手,而葛逸却急着接下来。如果他也不接,那就容易被人发现一个重要的事实。
一个翘班,一个顶班。
那晚在酒吧看到葛逸,毛天霁旁敲侧打才知道,她白天送快递,晚上当店员,不由地心疼起来。
温岑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鼻孔深处感觉到一阵麻麻的,酸酸的东西流入。
生活所迫原没有想像中的轻松,这一点她早就领略过了,唯一不习惯的是,今天居然有人关心自己。
还是一个要颜值有颜值,
要身高有身高的
大帅哥
搁谁,谁不感动个惊天地,泣鬼神。
温岑觉得所有的辛苦、劳累、无助、无奈,都化为乌烬,一扫往日阴霾。
一颗心像是掉进了蜜罐里。
美滋滋的,
乐滋滋的。
此刻那颗心,感觉噗通噗通噗通加快速度跳跃着。
小区里有人骑自行车,叮铃铃叮铃铃响,温岑微微蹙眉,扬声道:“那你还投诉!”
空气中静止三秒。
毛天霁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一只躲在暗处曲着腿观察人类很久很久的野豹,身体正慢慢挺直下一秒就要猛扑过来。
温岑脸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