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聪明县太爷,估计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估计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曾夜探义庄,才这么弯弯绕绕的。
不过她又十分好奇,去义庄,到底是找谁呢?查案吗?
有什么案子需要他亲自出动?
明杨吃了满意的一顿,心情非常愉悦,回县衙的路上脚步都显得轻松,晚上做梦比平日里要香甜不少。
别的不说,光那条糖醋鲤鱼,就足够他回味的,尽管睡前已经漱口刷牙,但总觉得那酸甜可口的味道还残存在舌尖。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县衙厨子送来寡淡无味的早饭,县令大人的好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要不是吃过昨夜的美味,今日这清汤面也不会显得难以下咽,明杨与那碗面对面参禅了片刻,长长叹了口气。
舌头好像又被杀死了。
倒也不能埋怨县衙厨子,这对他们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饭食,要怪只能怪自己确实太挑剔。
可这真的不是说忍就能忍的,本来忍了下去,又被这小厨娘给破坏了。
真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少爷,你起了吗?”长信在外边敲门。
明杨心灰意冷地撑着头瘫在桌边:“起了,进来吧。”
“吱哟”一声,长信推门进来,一见自家少爷就露出笑脸:“吃饭呢?”
明杨拿起筷子,绝望地挑了挑那煮得软烂的面条:“你呢?吃了吗?”
“嘿嘿,没吃。”长信坐在他旁边,双手托着腮说,“我和冷烟商量好了,等会你上衙,我俩去社学看看他们早上剩了什么,反正剩饭也好吃。如果没剩,我就求晨风姐姐做饭给我吃,大不了我付钱就是了。”
明杨:“……”
“啪”地一声,县令大人把筷子一放:“我突然想起来,今日是视察社学的好机会,不如就从孩子们的饮食抓起。”
武艺高强的人走路快得很,县衙和社学挨得又近,没过一会儿,他们三个就出现在了社学后厨的院子里,耳朵听见的是饭堂传来的孩子们的吵吵声,鼻子里闻见的,却是各种食物香气交织在一起的梦幻气息。
长信使劲儿吸了一口,闭上眼陶醉地说:“让我猜猜!有肉味儿,有饼味儿,有……韭菜味儿,还有卤香味儿。”
“你光说味道了,什么东西都没说出来。”冷烟在旁边道。
长信挠了挠脸:“我哪知道晨风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进去看看!”说着就像离弦的箭一样把自己发射到了厨房里。
明杨没有阻止他的不得体,跟着加快脚步走进去,厨房的门没关,光线正照在对着门口的竺晨风身上,她头发只是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用木簪固定住,显得十分干净利落,一身蓝色的袄裙,看上去身形窈窕、亭亭玉立,此刻正用汤勺舀着乳白色的液体往小杯子里分装,修长脖颈微垂,姿态优美。
她刘海弯弯地扣在额头上,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做事时全神贯注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
竺晨风分的是牛奶,那一罐子也就两升,只分给二十多个学生还不太够,只能给他们每人一杯先尝尝。
听到金玉露喊“大人”,她也下意识地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明杨,颇有些忍俊不禁,使劲抿住嘴角,低下头忍着笑。
县令大人嘴上嫌弃,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竺晨风把手里的汤勺放下,走到他跟前,屈膝行了礼,仰头看他,装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道:“大人来督促我进步了?”
明杨:“……”
大胆,居然这么跟本官说话。
长信在旁边憋不住笑,仰头看屋顶,冷烟也头一次见自家少爷露出这般无语的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眼前这女子,脸上挂着微微笑意,表情好像还挺诚恳,唇角一只单独的梨涡,看着可爱又甜美,虽然是有些没大没小,但确实令人不忍责怪。
明杨心道,本官心胸宽广,不与她计较。
竺晨风也知道自己有些胆大妄为,无非是仗着自己手艺好,县令大人不请自来就是证据,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不可替代性,这工作应该是稳了,才敢这么嘚瑟。
可嘚瑟,不可猖狂,于是不等对方回答,她便甜甜笑着介绍道:“三位来得正好,今日早饭主食有肉夹馍、韭菜盒子和肉沫豆角馅包子,配有山药豆粥和皮蛋瘦肉粥,一甜一咸,可随意选择,另外还有茶叶蛋和小咸菜可以佐餐。”
肉夹馍的肉是昨天给明杨备餐的时候就卤上的,馍是昨晚临走前发的面,早上起来用锅烙熟的,其实墙角有个烤烧饼的土炉子,她还没来得及研究,就没有用。
卤肉的五香料种类不够,复合味上略逊于现世味道,白吉馍不如专业人士揉出来的,但她自觉还不错;那山药豆粥其实就是美龄粥,用了大米、糯米和山药拿豆浆熬出来的;其他食物都很简单,自然手到擒来。
长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