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泽町下起了轻飘飘的雨,山中下雨会起薄薄的雾,天气也变得非常凉快,似乎可以闻到山间植物那种清新的味道,四个人赖在雾里的房间里,雾里盘膝坐在坐垫上打游戏,幸村在窗边支起了画架,真田依稀能够看见画架上那些逐渐清晰的亭台楼阁,就像是拨开了层层迷雾看见的风景,琉月坐在雾里身边读书,轻轻的翻书声和幸村铅笔摩擦白纸的声音相互交错,真田能够从心里感到放松。
"我听绿子阿姨说弦一郎在学剑道啊。"琉月笑盈盈的回过头来,轻声问道。
"嗯。"真田这个时候却不想说这件事情,母亲从来不会管他剑道的练习,来到梦泽町的几天,他就像是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堆里,不愿意想起自己的剑道练习。
有的时候,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剑道是打磨人的品性的吧。"雾里在打完了一关之后随手把游戏机扔到一边,躺在了琉月的腿上,"弦一郎的品性是该好好打磨。"
"喂!"真田骤然皱眉,盯着漫不经心的雾里,轻松的氛围几乎是在一瞬间被打破了。
"小雾没有这个意思。"幸村也察觉到了好友心里的不快,连忙说道。
"每次看到像你们这样为一件事全力以赴的样子我就跟不爽啊,这样努力有什么用处呢?反正我是做不到。"雾里懒洋洋的玩着琉月的长发。
"小雾。"琉月打断了她,"你不继续玩游戏吗?"
"可是你这样否定别人的努力有意思吗?"真田骤然站起身来,他想起来那些练习的日日夜夜,那些没有结果的努力,他骤然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或许是委屈也或许是悲伤,他一把拎起靠在门边的木剑,冲出了门去。
"小雾!"琉月显然有些生气了,她伸手推开雾里,"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可是他一直压力很大啊。"雾里坐直了身子,皱眉说道,"绿子阿姨都说了,他那么努力但是没有任何结果,那为什么不放弃试试别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琉月生气的站了起来,拿了门口的伞往外面跑去。
细密的雨丝穿过竹林,在竹子之间形成茫茫然的雾气,真田连续的挥舞着木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学会,他总是选择低头努力,但是却不知道未来是什么,他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或许雾里说的也没有错,这样的努力或许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他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呢?
木剑斩断了濛濛的雨丝,在天地之间划出弧度,女孩就站在那茫茫的雨丝之中,她打着一把自己扎的纸伞,穿着白色的浴衣,发梢处微微沾了雨丝。
琉月并没有喊他,而是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眼睛里带着澄澈的笑意。
真田渐渐的停止了动作,琉月弯起了眼睛,她轻轻的合上了伞,在竹子下的巨石上坐了下来,抱起双膝。
"你别来劝我。"真田不再刻意收敛自己的情绪,他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把手里的剑扔在了地上。
"我没有。"琉月轻轻的笑了。
两个人之间都沉默了,耳边只有绵长细密的雨声,天地之间仿佛在雨里变成了一个颜色,只有苍松翠竹默然而立,那种宁静的苍绿色,成为了唯一的颜色。
真田突然感觉,自己在这样的世界里是多么的渺小,自己的努力和执着,在这样的世界里或许只是沧海一粟,他背对着琉月,在石头上坐了下来。
"弦一郎要去山上看看吗?"琉月微笑着问。
在濛濛如丝的雨中,两个人上了崎岖的山路,相比较山脚下的村庄,再往上走的温度逐渐低了,路也更加崎岖,有的地方甚至没有路,琉月倒是走的很轻松,白色的浴衣上沾了片片浅绿色的叶子。
"琉月是住在这里吗?"真田轻声问。
"爸爸住在山里,妈妈住在村子里的。"琉月笑着回答,"有的时候会来到山里看爸爸。"
爬上难行的山坡,在挺拔的杉树之间,是一个林间小屋,小屋沐浴在细雨之中,丝毫有淡淡的云雾而起。
"我爸爸住在这里。"琉月笑着,她带着真田推开自制的木质矮栅栏,门前的草长得很高,草上的水落下来打湿了他的鞋袜。
"你们来干什么?"一个发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爸爸!"琉月兴高采烈的喊着父亲。
千鸟盛穿一件黑色的斗笠蓑衣,几乎完全挡住了他的脸,但是真田能够看到他不同于琉月的发色,千鸟盛一头灰发,白色和黑色的头发在头上交错,他用一根细细的布条将头发胡乱的扎起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另一只手拎着一把刀。
后来真田才知道,那是一把刻刀。
"你来干什么?"千鸟盛面无表情的推开了门,并没有说要真田和琉月进去的意思。
"我带弦一郎来山上玩。"琉月笑着跟着父亲走了进去,真田跟在琉月身后。小小的屋子看上去非常简陋,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