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出了破庙,周围净是荒山野岭,一眼望去群山一重叠一重,像是看不到尽头似的。破庙一旁是一条被人生生走出来的小路。顺着小路能找到下山的方向。
乔雪颂隐晦地瞥着这条路,年轻男人似乎是里面心思最敏锐的一个,他冷冷看了乔雪颂一眼,上前对马六说了句话。
于是乔雪颂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银桃地双手被绑住,被其那个年轻土匪拽着,一群人进了丛林里。
乔雪颂扯了扯嘴角,沉默地低下头。
这群山匪也还算有些脑子,进了深山老林即便是想跑,也很难找清方向,还别提这种没有被人走过的崎岖坎坷,就算是跑了他们也能轻松追回来。
也正因如此,这些山匪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他们对这种山路极为熟悉,说是如履平地也不不为过。他们在前面领路,一路说说笑笑,满嘴都是用乔雪颂来威胁平南王后要将平南王父子大卸八块的猖狂之语。
若是别的藩王,区区一个女儿自然算不得什么,但偏生平南王不一样,对妻子儿女极为看重,全天下都知道平南王有一个如花似玉比公主还要娇贵的宝贝女儿。
用原身来威胁平南王,不管是什么条件,平南王的第一反应肯定都是答应下来。
青云寨位于深山,分寨极多,他们估计会让平南王独自前来,这群恶匪狡诈凶狠,定会设下重重陷阱,平南王完完整整来,能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乔雪颂低头思考逃脱之法,只要慢一步就会被绳子狠狠拉一下跟上,只能拼尽全力跟上山匪的步伐。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间的风景一成不变,周遭灌木草丛足足有近人半腰高,尖锐的草尖儿把乔雪颂的手划得又红又痒,乔雪颂嘴唇煞白,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颊边,一旁的银桃双腿打着颤,“小姐,小姐......我走不动了。”
银桃是家生子,自小就和原主一同长大,做的也多是端茶送水的活计,体力也就比乔雪颂好上那么一点。
乔雪颂咬紧牙关,从胸腔里呼呼喘着粗气,她和银桃靠在一起,两人互相依偎相携而行,前头的年轻男人狐疑地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一副狼狈样,没有异常才放下了疑心。
前面那几人似乎极为放心年轻男人,基本上都自顾自地大笑聊天。随着时间推移,那个年轻男人也极少回过头来。
相互扶持着,乔雪颂感觉好了点,一直到日头西偏,山匪的脚步越来越快,乔雪颂的腿已经快没有知觉了,剧烈喘息的胸腔涌上一股腥甜到喉咙,银桃还尽责尽力地用一只手搀着她,同样面如金纸。
乔雪颂咳了两声,没有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察觉到时机差不多了,她深吸口气,手一晃,被绑着的手心出现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
这种类型的刀几乎是战场上的士兵必备,一经问世就被广泛使用,但现代社会多用于徒步,刀身锋利但毕竟是个脆皮模型,乔雪颂掂量了一下,它的每个部件估计只能用一次。
用钝了放回展柜,博物馆也需要时间来修复。
可即便只有一次,也完全够现在的情况。
乔雪颂用宽大的袖子遮住手,小心地割开,又将割开的绳子捏在手心里,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粗糙的麻绳磨得手心生疼。
银桃被这一幕惊呆了,下意识想惊呼出声,被乔雪颂一道眼神止住,愣愣地接过军刀,学着乔雪颂的样子割开绳子,也捏在手中。
乔雪颂死死地盯着前面的土匪,免得他突然回过来。
几个小时没说话的嘴唇干得黏在了一起,乔雪颂舔舔干裂的唇,嗓子更是嘶哑,她用气音,“这群山匪应该很快就要到城镇里了,一会儿,我用这把刀刺伤他们之后,咱们就跑。”
她额头上布满冷汗,琥珀色的眼瞳边血丝张牙舞爪地蔓延开,她拿走银桃手中的军刀,麻绳很粗,割开它用了大半刀刃,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根。
乔雪颂掰开它,小心藏进掌中,用大袖覆盖。
银桃看着她这个模样咬着嘴唇差点哭出来,用手背抹了抹眼泪,点点头。
乔雪颂没有看她,依旧盯着那个年轻土匪,自然没有看到银桃眼里的神色。
她继续说;“如果我逃不出去,你一定要跑快一点,回去告诉父王,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小心。”
“......好。”银桃问她,“那小姐你怎么办?”
乔雪颂摇摇头,“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不蠢,在没有达到目标之前不会动我,一会儿,你就照我说的做。”
银桃:“好。”
正巧这时前面那人回过头来,拉了拉绳子,两人学着之前的模样往前一踉跄,瑟缩着继续跟着。
古代夜晚没有灯光照明,即便是山匪也不会在晚上的深山里赶路,他们在黄昏时加快了脚步,为了就是在天黑前到达据点。
这一点乔雪颂没有猜错,等到太阳彻底落下前的一刻钟,一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