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很大,赵鸾的身后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直到身后的宫人提醒,赵鸾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提步便准备朝宫门处走去。
“阿姊!阿姊!等一下——”
这是一道清脆的少年音,声音刚落,赵鸾便被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
赵鸾在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整个人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活生生僵在了原地。
她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热气,转身一把推开了身后的少年人,眸中的阴霾在一瞬间涌起又被她瞬息压下。
赵雍猛地被赵鸾推开,一时有些愣住,抬头对上了赵鸾满面寒霜的脸,他原本要撒娇的话一下便蔫了下来:
“阿姊,怎么了?你...为何这样看我?”
赵鸾努力平复着心中汹涌的恨意,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失控的表情逐渐褪去,又恢复了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她看着面前一脸疑惑的赵雍问道:
“找我有什么事吗?阿雍?”
赵雍看了一眼赵鸾,他总觉得自己这位皇姊似乎哪里变了,她以前可从来不会拿刚才那种眼神看自己。
想虽是这么想,赵雍还是说出了自己此番的目的:
“我听闻阿姊昨日在花园遭了罪,本想昨日便出宫探望,但却硬生生被父皇拦了下来,说是不让我去打扰你休息。”
说到这,赵雍的嘴撇了撇,他现今不过十五六的年岁,正值年少,做起这个动作来倒是有稚气未脱的模样。
赵鸾随口应付他道:
“有劳你挂念了,我如今已是大好,就是现下身子还有些乏,便不与你说了,我先回府了。”
“那就好...欸!阿姊,等等...你今日好生奇怪,怎么对我爱答不理的,我还有事没说与你听呢。我听说你今日下午在府内要请谢祭酒宴饮,不知我能不能去,你知道的,我最爱热闹了嘿嘿。”赵雍抓住了赵鸾的手,见她转过来,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
赵鸾不动神色地从他手里抽回了手,转而环胸上下打量着赵雍。
看着他这副故作天真的样子,赵鸾有些想笑,他哪里是想去凑热闹,恐怕也是为了谢祭酒罢了,赵雍向来很会借着她的名头去结交大臣。
赵鸾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点子,她有些兴致缺缺地看着赵雍,懒懒地说:
“行啊,你下午直接来就是,我还能拦你不成,毕竟你我之间向来关系匪浅。”
“好欸,我就知道阿姊对我最好了,我这就回宫去准备些礼物,毕竟总不能空手就讨了阿姊的酒喝!”
赵雍见她答应,也不再计较她今天奇奇怪怪地态度,朝她挥挥手,便朝着宫内跑去,便跑还边回头朝她喊道:
“阿姊记得等我开宴啊!”
赵鸾回到府后,刚进院内便看到桌前坐了个熟悉的身影。
宋奢身着一身青绿色薄罗长袍,手里正捧着一杯茶轻抿着。
他的皮相很好,否则自己上辈子也不会迷他迷得昏头胀脑,甚至顾及着宋奢的心情,对外向来宣称他是公主府的客卿。
其实,他宋奢此时也不过只是个面首罢了...
是她蠢,上辈子才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和面首联起手来灌了毒酒,一命呜呼。
赵鸾在院门处立了好久,她看到这个人总是能想起一些上辈子的蠢事,可惜现在还不能杀了她,不然赵鸾真的很想撕下他的这张君子皮,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宋奢喝完一盏茶后,便看到了走至身前的赵鸾,他见状不急不缓地起身,向赵鸾一礼,端的是一派君子风骨:
“奢见过公主殿下,听闻殿下昨日落水,实在挂念,故而不请自来,还望殿下见谅。”
还是那副谦谦君子的做派,宋奢果然还是那个宋奢,一点也没变。
赵鸾没理他,径直坐在了矮几前,动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等待着宋奢的下文。
宋奢倒也没觉着尴尬,微笑着开口:
“院里风大,殿下才落了水,还是先行进屋,莫要落了寒气。”
“不必了,我觉着在这吹吹风挺好,在屋里反而闷得慌,你若是要问下午的宴饮,不必担心,照常进行便可。”
赵鸾懒得和他玩这种装腔作势的假把戏,直截了当地便戳穿了他的目的。
“殿下多心了,奢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劝殿下取消下午的宴会,您身体不适,不必强撑。”宋奢面露忧心地看着她,贴心地建议着。
赵鸾喝了一口茶,看都没看他一眼便起身朝屋内走去。
宋奢正要跟着她进屋,却未料到门在他面前被紧紧地合上,他一时不查竟撞了上去。
屋内传来一道悠闲的女声:
“放心,下午的宴会会按时举行,奢公子不必忧心,本宫现下身体不适就不多留你了,退下吧。”
宋奢在门前站了许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