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国境内,一处靠在岸边的楼船画舫之中。
一个喝得两颊透红的中年修士,正表情迷醉地看着手中的酒杯。
轻轻摇晃几下过后,方才滋溜一声,将这杯中之物,啜饮而尽。
这是个经年的老酒鬼了,因此并不像年轻人喝酒那般牛饮鲸吞。
他有着自己的一套喝酒习惯,在满饮一杯过后,便选择紧闭唇齿。
直到那股满溢而出的浓郁酒香,都被生生压回了喉咙之后。
这中年老酒鬼,方才舍得张开嘴巴,快活至极地发出“嘶哈”一声。
“啧,这产自西漠的紫晶夜光酒,滋味厚重,味美而回甘,对法力甚有补益,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好物啊!”
“嘿嘿,最妙的还是婆娘给的灵石例钱,刚好够在这醉仙坊买上一瓶,妙哉,妙哉!”
中年修士拾起筷子,夹起几块鲜嫩爽口的腌灵笋,一边大快朵颐着,一边不加吝啬地赞叹。
正当他将灵笋吞咽下肚,要端起酒桌一旁的美玉酒瓶,再满饮一杯,继续这难得的美好时光时,隔壁酒桌的客人,却说话了。
“咳,这位道友,恕在下直言,想喝就多喝一点吧!”
“说不定以后想喝啊,就得先掂量掂量储物袋里的灵石,还够不够喽!”
说话的是个满面风霜的青袍书生,似赶了很远的路。
他的酒桌旁放了个木箱,箱子上横着一把法剑,显然也是有修为在身的修真者。
“我说你这人好没意思,我的灵石乐意给婆娘管着,我爱她,不行吗!”
“用得着你在这说风凉话,平白败了酒兴!”
中年修士大皱眉头,怒视着青袍书生,周身气息一动,竟是练气七层高手。
“道友,怨我嘴杂,不过你也误会我了,在下并非嘲笑于你!”
“实在是难得遇到如道友这般的爱家懂酒之人,所以忍不住提醒一句。”
“这紫晶夜光酒,不出三月,必会涨价,若嗜好此杯中之物,或可以提前囤上几瓶!”
青袍书生拱了拱手,告罪一声,同时面露苦笑之色。
不过不经意间,他却流露出练气大圆满的实力,惹来画舫内其他饮酒作乐的修真者侧目。
在修真界,修为实力,就是这苍穹之下,最好的通行证!
中年修士闻听此言,又感应到了对方的实力,脸上的怒气,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了。
两者旋即攀谈了起来。
“原来是我误会道友了,尚且未曾请教,不知道友贵姓?”
“免贵姓钟。”
“失敬失敬,原来是钟道友,道友风尘仆仆,应该不是此地之人吧,不知从何处来我胥国,又为何知道西漠美酒即将涨价?”
“唉,说来惭愧,在下本是虞国散修,此番乃是为了躲避战事,听闻玄灵教疆域,历年风调雨顺,不兴刀兵,所以便来了。”
“而且最近西漠战火连天,所有物资的价格都在飞涨,不日便会逐渐影响到胥国的。”
中年修士掰扯着手指想了一会儿,方才讶然道:“虞国不是仙兽门的地盘吗,难不成被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西漠妖族给攻破了?”
胥国地处在东边,与西漠相隔六七个凡人国度,距离遥远。
因此若非有意从情报贩子手里打听,否则仅靠口耳相传,消息是传递得极其慢的,沿途还会有失真和谣传的风险。
钟姓书生闻言,失笑摇头道:
“道友的消息,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了,西漠战事风云突变,那妖族大军遭了天谴,早就败退了。”
“而仙兽门在妖族大战之后,冒然选择进攻万魔窟,却遭了大败,门内精锐,死伤过半。”
“最要命的是仙兽门的元婴大修士,在那一战中,陨落了整整六尊,再也不复往昔气象。”
“现在西南之地,风头最盛的乃是那万魔窟,仙兽门节节败退,决策又连出昏招,已经接连割让了三个凡人国度。”
“但万魔窟这种魔道门派,贪婪成性,哪有什么知足可言,转头就继续攻伐仙兽门最核心的虞国。”
“看这个势头,仙兽门是要完啊!!”
随着钟姓书生郁闷地说完,愤恨地饮了一杯酒水。
待重重放下酒杯时,才惊觉画舫内的其他不少酒客,都缓缓围了过来。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好奇之色,显然这种惊人的消息,还没有彻底传开。
好不容易碰上个正儿八经逃难至此的虞国修真者,当然要仔细地攀谈一二。
最终有个酒客咂摸着嘴巴问道:“钟道友,我见你对魔道贼子颇有义愤,以你的修为,为何不选择留在虞国对抗万魔窟呢。”
“岂不闻众志成城,共抗时艰?”
钟姓书生瞥了提问的那人一眼,最后叹息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