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胡子,像是在思考利弊。
这时,半天没说话的孙铭突然艰难地开口道:“难道没人想知道…江莱为什么要杀林先生吗?”
“还能为什么,有仇呗,曙光基地和林正初有仇的人可太多了,”郑勋说,“不过我也好奇,到底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从洞穴基地一路追到曙光来?”
“他害死我的父亲,折磨并逼死我的兄长和挚友,”江莱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我所爱的人全都因他而死,他让我家破人亡。”
孙铭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江莱,你确定是林先生做的吗?”
“事情都发生在我面前,”江莱说,“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孙铭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
沈骁说:“孙铭,你的父母亲人都在曙光,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回去后我给你放假,你带着家人出去躲一躲,等事情都结束了再回来。”
孙铭眉心紧拧,没答应也没反对,只说了一句:“让我想想。”
“欸等等,不对啊,”郑勋抬起手,“江莱,林正初十七年前就掌管曙光基地了,你那时候还小呢吧,他一个基地执政官,见你一个小孩子干嘛?”
江莱为难地笑了笑,“抱歉老郑,这个我…”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沈骁说。
江莱睁大眼睛看着沈骁,轻轻摇头。
沈骁安抚地拍了拍江莱的手背,“你们还记得死亡矿坑下的孩子们吗?”
听到这句话,孙铭和洪展双双看了过来。
“孩子们的后腰上有数字烙印,曙光基地的人都明白这烙印意味着什么。”沈骁说,“囚犯,虐待,实验,竞技场,可能还有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郑勋猛地看向江莱,嘴巴张开又闭上,然后向沈骁投去疑问的眼神。
沈骁点点头,“之前我给江莱换药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虽然她用纹身遮了,但…”
“沈队,我也加入。”洪展低声说,“我想要弄清那些孩子的真相,如果和林正初无关我就退出,但不会阻拦你们,如果…如果真的和他有关,那我们就抓住他,把他的罪行公布于世,让法律制裁他。”
“万一曙光的法律是个摆设,我们自己干也不错啊,为民除害替天行道!”郑勋说,“哎呀突然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江莱啊,你以后可别再说什么离开猎隼的话,猎隼好不容易凑齐五个人,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你们难道没有人想知道我的过去吗?”江莱说,“万一我是洞穴基地派来的奸细呢?或者我犯过什么大罪,根本不是个好人呢?”
“好人?猎隼没好人,好人在这年头活不长。”郑勋指指自己的腿,“你以为我这腿咋伤的?年轻时候倒假货卖假酒,最后被黑市的人打断的。”
他又指了指洪展,“老洪看着特老实特靠谱吧?可为啥其他猎人小队都不要他?年龄大都是托词,真正原因是他打了基地管理中心的人,差点把人给打废,当然了也是那小子嘴贱,非说老洪女儿早死了。”
“他敢再说,我还打。”洪展闷声说。
“瞧见没,”郑勋的手指向孙铭,“孙铭吗…傻小子一个,没啥说的。”他的手停在沈骁面前,“最后这位更是重量级,那做的事情在整个基地都响当当,他…”
“你可以闭嘴了。”沈骁说。
“得,还是以后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反正比我们三个都厉害,不然他也当不了队长。”郑勋耸耸肩,“情况呢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如果真要纠结过去,猎隼不一定比你清白,话又说回来了,谁还没点过去了?我们可是猎人,猎人的信条是啥?”
“不关心过去,不操心未来。”江莱说。
“对!我们只看现在,活在当下,至于明天吗,无夏之年都要来了,谁知道有没有明天。”郑勋说,“大道理我不懂,但我知道,一只蚂蚁是活不到春天的,遇到事不怕,只要我们齐心协力。”
“一只蚂蚁活不到春天?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文采呢,”沈骁边说边拔出短刀,淡定地说,“闲话往后放放吧,都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郑勋看到江莱也拿出了匕首,赶忙往下看,然后大骂道:“妈的这东西咋和王八一样,还会叠罗汉呢!”
只见怪物们木然地望着正前方,一个踩着一个往上爬,前面刚倒下,后面很快就跟上,没一会儿就在房檐下堆出一个怪物构成的斜坡,斜坡越堆越高,眼看就要和房顶齐平。
“孙铭,别发呆,快起来干活了!”郑勋拔出月牙砍刀,“头儿,怎么办!”
话音未落,第一只怪物已经走上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