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慌不忙,平和有礼。陶戈不过与小王少尉他们客套了几句,就帮她洗脱嫌疑。
看着士兵们离去,宋玉对这位故人当刮目相看。
其实昨天进入将军府的时候,她就见过陶戈。
对客院和客房的客人们嘘寒问暖,且满足客人的日常需求,大概就是陶戈在弛府的工作内容吧。
那时,她的心情就非常忐忑。
然而从白天与弛巍的对话来看,陶戈并未向人告发她。
此时,府中奏乐热闹非常。
此地,偏院墙角人烟稀少。
“三年前,宋玉姑娘的救命之恩,陶戈未敢忘怀!”他抱拳,深深给她鞠了一躬。
三年前,平洲城一带海域上,她随商队乘船归来,恰遇一艘落难渔船。是她扔下去的绳子,救了陶戈一命。
陶戈是那附近桃花村的村民,因着地理环境,村里人世世代代都打渔为生。而他也从小就跟随渔船外出,风吹日晒,只为简简单单一日三餐。
那次海难想必惊险非常,他劫后余生,不免思绪繁杂。想来想去,最终认为打渔为业收效甚微,且有生命危险。那么与其平平无奇地死去,不如趁着年轻出去干他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将来才算死而无憾。
于是,他来到了皇城投机,但皇城远不像他想的那么好混。也是在机缘巧合下,他遇到了在将军府当差的远房表亲,并得他提携在府里谋得一份差事。
陶戈昨夜意外遇到昔日恩人,见她处境不佳,甚至不以真名示人,便未敢相认。
此刻,陶戈更是赌咒发誓,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她的信息。
宋玉当然相信,如果他这样做了,弛巍也不会那样试探她。
“宋玉……”陶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不!我现在该叫你潇渔才安全些。”
宋玉说:“随便吧,只要你知道我是谁就行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陶戈直截了当。
宋玉一时计上心头,说:“我并非挟恩图报,只是我现在走投无路,希望你能帮一帮忙。”
“你说。”陶戈想也不想,“只要能帮到的,我义不容辞!”
“我想尽快离开将军府!”宋玉说。
陶戈一愣,想她昨晚可是大摇大摆走进来的。
宋玉不便多作解释,只说:“如有为难之处,我也不会勉强。你就当我没……”
“不不不……”陶戈忙说:“倒是有法子。”
宋玉立马不言,只专心听他说。
陶戈寻思道:“宴会大概三更结束,仆婢收拾打扫,最迟会到四更天。届时,会开后门运送厨余,你可混入随行队伍出府。”
宋玉觉得此法甚好,却问:“出府的队伍去往哪里?”
陶戈回答,“去往西边,普度河滩附近菜地庄园。”
“这么远!”宋玉摇摇头,“不行,我得往东面走。”
“你要去哪?”陶戈似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聚仙池山庄?”
瞬间,宋玉目光如箭,“你还知道什么?!”
陶戈不知她袖中藏着何物,但感觉挺危险的,他连忙解释,“半个月前就听说了宋氏商队海上遇难失联的消息,他们都说,你们这个商队是太上皇授意的皇家商队……”
宋玉这才缓和了情绪,他说的并不是什么秘密。太上皇住在聚仙池山庄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过这样一来,她的路将更加难行。
陶戈试探着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去传达一些事情。”
宋玉看了看他,他满眼真诚,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有些事得我亲自去做。”
陶戈点点头,表示了解。同时也有些为难,“可是四更天后,全城宵禁特别森严,除非你在将军府附近有栖身之所。”
宋玉不禁抬头,似望天空明月,又如望远方某处。
说话间,陶戈警惕地观察周围环境,当见一位醉酒宾客在那头长廊喝茶醒酒时,他忽然想还有一个办法。
他说:“三更过后宴会结束,你混入宾客的仆婢队伍跟随外出,约有半个时辰时间让你先去东集市找间客栈投宿。”想了想,又说:“大理寺正黄大人好酒如命,又不胜酒力,天天晚上都饮醉而归。他家正是往东面去的,或许你能混进他的队伍里。”
宋玉眼前一亮,此法可行。
当烟花爆开,这一片天空也亮如白昼。
弛府这个露天宴会场上歌舞升平,一态祥和。
宾客席上的贵人们有多么享受惬意,府中小厮婢女们就有多手忙脚乱。
陶戈和宋玉匆匆行走在人来人往间,并不觉突兀。
他们在一处隐蔽的假山后方停住脚步。
从此可隔着池塘水岸窥见繁华宴台上的贵宾,与舞池上起舞翩翩的伶人。
宋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