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听了这话,转头盯了沈砚一眼。
她没有直接回答沈砚的这句话,反而问道:“今日怎么大人选这个时候亲自送来了?往日大人什么时候送来的都没有让人知道。”
沈砚回:“昨日姑娘在此等候良久,沈某想着本身神卷楼也不是什么其他地方,在无人之时来反而显得更加有问题,便挑了个平常时间,也是怕姑娘等太久。”
他说这话时,眼睛不自主地朝旁边张望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还好,还好今日没有绿豆汤,他松了一口气。
沈皇后若是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定是要笑得连皇后的端庄都丢得一干二净才行。
晚棠撇撇嘴。
说得也有理。
她接过那张纸,依旧是沈砚亲手誊抄上去的东西,字迹清晰,一笔一划都有力。
晚棠随口道:“大人的字写得真是好。”说罢,将看完的信纸放在点着的蜡烛上烧了,丢进铜盆中。
她做事时想来认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燃烧的信纸,长长的睫毛抖动着,在眼下落出一片阴影,直到亲眼看见那纸燃烧殆尽。
沈砚看着她,在她转身时移开了目光。
“依旧是老消息了。”晚棠道,“方才听辛山说圣人找大人,可是为着逆党的事?”
沈砚摇头,“有人来兴师问罪了。”
这人除了一心为自己侄子着想的程白之,也没有其他人了。晚棠心中了然,“大人可有了应对之策?这件事您可不占理,但逆党的手已经伸到御膳房了,羽林卫一旦退出禁宫,会发生什么事就说不准了。”
“与其被人逼得没有退路,不如自己退步一步,让别人没有说话的余地。”沈砚波澜不惊。
晚棠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可若让他们进宫来,会不会混入些什么人?程选可刚当上统领不久,里面的人怕是还没有完全摸清吧。大人虽然统管羽林卫,领着禁宫的防务,但禁军内部的事怕是不太好插手。”
“沈某没有将军的权利,那就找一个信得过的将军来帮沈某办这件事。”
“谁,总不能是我父亲吧?”晚棠眯了眯眼。
“非也,孟将军。”沈砚用手指敲敲桌子,“现在这种情况,国公爷不适合搅进来,沈某也不会让国公爷搅进来。孟将军是忠良之人,有他在,我信得过。”
孟苍?
那位老将军确实颇有些声望,军功也不必她父亲小,以前也在禁军呆过。他若是想插手禁军的事,没人会有二话。
“圣人还在等着,沈某不好耽搁太久,就先告辞了。明日的信件,沈某也照常会亲自送来。”沈砚起身告别。
“我同大人一起下去,和阿南约了去看御花园新的菊花,不能失约。”晚棠也起身,“沈大人,走啊?”
沈砚愣了一下,同她一起下了楼。
方才并肩而行的人从沈砚和白嫣然,变成了沈砚和郑晚棠。
辛山等了半天,终于见沈砚下楼了,急匆匆上去:“大人可算是下来了,圣人有话可不好耽搁久了,让奴婢好等。”
沈砚面无表情:“方才总管不是还说等沈某是福气吗?怎么,不想让这福气再长一点?”
晚棠跟在后面,差点笑出声。
口舌了得。她又在心里为沈砚添上这一条。
辛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不明白怎么沈大人突然针对起了自己,看看后面的晚棠,想着一定是她告了状。
真是会攀附。他暗自骂道。
确实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沈砚迈着大步向勤政殿方向走去,辛山跟在后面小步子跑着追,场面甚是滑稽。即使辛山追不上,沈砚也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意思。
晚棠看着这二人的背影,虽然不明白沈砚为什么也突然开始对辛山这个御前的人不客气,但是心里还是出了气。
国舅的身份就是好用,怎么整辛山,他都不敢吱一声。
心头解了气,她步子都轻快了许多,连着觉得这天都蓝了些,正好是赏花的好时候。
沈砚在军里待过,又常年自律,大步直接快走到勤政殿呼吸都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辛山,本来就是跑着来的,累了个半死不活,这下又跑着回去,更是觉得要将老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哎哟,大人您稍等,奴婢去为您禀报……”辛山扶着腰直哎哟,沈砚没等他哎哟完,直接打断。
“不必,沈某自己进去就是。”
说罢,他便在门外拱手行礼,声音洪亮:“臣,沈砚,求见陛下!”
里面传出梁端的声音,回荡在周围:“进。”
沈砚进去,勤政殿里又是熟悉的感觉。
还是那样的局面,同中秋前一样。梁端高高地坐龙椅上,下面程白之和王书达并肩站着,他独自站在另一侧。
说来也是缘分,这次和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