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还气急败坏,年轻气盛,抄起军棍就要给那些嘴上没把门的人一顿好教训。可没承想,别人根本就不怕。不仅不怕,还白着眼不满。
“统领若觉得我们兄弟几个说得有错,那就想办法把差事抢回来啊!光罚我们有什么用,那兄弟们都要面子要吃饭的,您让我们把差事拿回来了才是正经事!”
说这话时,还把脖子伸老长,就差把“你打我我也不怕,你打我你就是没本事”这几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程选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将军棍放下了。
他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那羽林卫是他想撤就撤的?差事是他想拿回来就可以拿回来的?他又不是沈砚,更不是陛下!
他急得将自己的头发揉乱,本来长得还算英俊的脸庞每日都愁云密布。那些人见他没有什么动静,更加肆意妄为了。
禁军统领偌大的一个官,居然做成了空壳子。
他每日在这禁军营里走来走去,焦急地就等着程相帮自己要回差事。宰辅好说话,他就不一定了。可是等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他几乎都要崩溃。
军中少数几个信服他的劝说:“将军且再等等,总会有好消息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等到了。
虽说只要回了一半的差事,但比原先的局面已经是好上不知多少倍了。今日他喜气洋洋地将这桩事宣布的时候,那群人也总算对他表现出了一丝敬畏,支支吾吾:“统领,末将可以前去!”
如今他正坐在帐中挑入宫的人选,外面那群人仿佛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似的,都安静了下来,老实地干自己的事,希望能留个好表现进宫领差事。
没有笙歌,没有划拳,甚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抬手喝一口浓茶。
茶刚咽下去,外面就有人来报。
“统领,孟将军来了。”
他立马将手中的茶放下,急忙让人将孟将军请进来。
这位孟将军可是位大人物,在禁军里很说得上话的,怠慢不得,说不定自己今日刚挣下的颜面和威严就消失殆尽了。
孟苍被人恭恭敬敬地请了进来,头发花白的将军,由于常年征战,脸上沟壑密布,皮肤黢黑,但看起来也是一副和善地样子。
孟苍环视一圈:“这么晚了还来访,真是叨扰统领了。”
“您这是哪里的话,晚辈还盼着您多多前来指教呢!您请坐!”
孟苍被请坐在了上好的椅子上,和善关心道:“听闻圣人允许禁军入宫和羽林卫一起共领差事了?恭喜啊,这可是好消息!不过又是要挑人,又是要布防交接的,可要忙坏统领了。”
程选叹了口气:“还是孟将军能够体谅晚辈啊!下午听到消息的时候光顾着高兴了,晚辈在这里是新人,这选人的事,实在是为难啊。”
“又要是信得过的人,又得是得力的,我刚到这地方不久,也不了解下面的人,更别提什么安排了。”
孟苍听了这话,轻拍了拍一脸为难的程选:“可是辛苦了。”他若有所思,“若提到了解,老夫倒是在这禁军营里待过许久,里面的人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若是统领不嫌弃,也许老夫还能帮上一帮。”
这正解了程选燃眉之急。
那边要名单要的紧,这边也不好拖延,他的笔却迟迟不知怎么落下。程选拱手,感激道:“晚辈求之不得!唉,这可不是件简单的差事,又要劳烦您老人家了。”
“哎。”孟苍摆摆手,“一个半截入土的人,时间也没什么珍贵的。况且这也不是太麻烦的事,禁军里面的老兄弟们个个都是可靠的,还都上阵厮杀过,这些人都不难安排。难的是程统领您带来的那些新人。”
程选疑惑:“将军的意思是……”
孟苍慢条斯理地解释,声音浑厚:“如今逆党的手都伸到御膳房了,那禁军里面更要好好查一查。若是送进宫,守在陛下娘娘身边的人出了什么疏漏,那罪责可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监牢的事情,不就是个例子吗?听闻前些日子禁军里面还新来了些人,正赶上这个节骨眼上,既要不忘旧人,也不能忘了新人,那就更得好好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