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1 / 1)

这是一个真事儿,是我室友亲身经历过的,他是一个挺开朗的人(能跟我关系好,人品自然没得说)。一天酒喝高了我们就谈起往事,以我为模子来看,初高六年应该算是春天,绝对的春天,一切的不愉快都是小打小闹,一切的人际关系都信手拈来...可在这之后我明白了,每个人皆有一段值得回首的曾经。

“我帮你写出来吧。”,我这样跟他讲,他低垂着泪眼,轻轻点了点头。

我不能感同身受,只能稍加带入,让自己回到那个落叶纷飞小城,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自述两个年轻人的秋天。

在初三吧,那时我的成绩还算优异,父亲便帮我捞得一个“保送”的名额,说是保送,实际就是跟某某竞争力偏小的学校签个协议,不用考试就能去进修,这当然对于一个懒得出奇的人很有吸引力,譬如乐疯了的我。

不用中考,我每天就是一件事:玩!上历史课发怪声,惹得那古板的老头一个一个点名找凶手;在物理课整整活,直到温柔的老太太气得跳脚我才嬉笑着窜出教室;不过我最喜欢化学课,那个小光头和我一样能唠并且兴趣一致,如果能让他把注意力全放到我身上的话…这一节课就算白费了!说来惭愧,虽然耽误了大家学习,但是谁不爱玩呢?所以人缘这方面我一直是顶峰。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有一天班主任把我爸找了过来,他俩谈了一上午最后作出了个决定:我以后不用来学校了。开学刚几天,我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收拾好书包,像一个被抛弃的狗一样走出了教室,那个被我气了好多次的老太太还笑着说:今天我心情好啊,你不用出去听课了……

他们哪儿知道这次就是永别,从此我丢失了一切朋友的信息,那天刚好是立秋。

整天死呆在床上也不是个事儿,我爸就把我带到了他工作地方的楼下--政府广场,由于政府的安保完备,便只能刷着职工卡出入。在广场的内侧有一个吱吱乱叫的电箱,虽然这儿平日不见人影儿,但十分适合我自闭,假山一畔,青翠之间,茂密的秋草掩盖住生气,伴着呼吸的只有起伏的虫鸣,每天捉些蛐蛐,把他们放到家里的锅碗去斗;再或者选两根看起来坚韧的草,左手拉着右手去较劲......一般这样一呆就是一整天,别忘了在进入家门前装饰上笑意。

活在秋天确实很开心,他们应该学傻了吧…都还记得我吗?老太太今天又夸五班那小子了么?没有我你们拿啥去反驳那老头的歪理呢?我又想起了班主任强硬的握笔姿势,为啥要把大拇指盖住钢笔?活脱脱残疾!蝈蝈在手上哀鸣着,吐出绿色的汁水后咽下最后一股气。

忽然,风刮了起来,那些被拔下来的枯草报复性般铺了我一脸,透过昏黄的缝隙,我看到一朵一朵白云被浓墨渲染,按理来说秋的天气不应如此多情,可命运就是这样,于是我连忙站起身去寻找荫蔽。记得在电箱的右侧有两张长椅,而顶端正好被树叶覆盖住了,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人的一生有多少这样的场景?稍加描绘,加上些慢镜头与心中的感触,将画卷如此浮现:

是骤雨,从天端陨落,一个瞬间能看到移动的脉络,风卷走了我脸上的枯草,击落了一片绿叶,顺着叶子滑下的轨迹,目光穿过雨帘凝聚在前。两张长椅,参互相望,半侧阳光被阴影吞噬,半侧浓云还未延续,然而,真正令我目不转睛的是那抹格格不入的白皙。

她就这样触及了我的世界,比那片枯叶更突兀,比那多嘴的蝈蝈更令我感兴趣,但熟知的我的人都知道,对待陌生我不分容颜,于是我理所应当的犹豫了,在暴雨之中踌躇不前。

“这有座。”

是比银珠落地更清脆的天籁。

我扭着头走了过去,不敢去看她的脸。

或许,这是此生最错误的决定;亦或许,我穷尽了一生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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