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阿黎。”她今晚也饮了许多酒,面颊微微泛着红粉,眼神也变得朦胧,说话时的语速有些慢,说下一句,要稍稍停顿一分,“阿黎是我妹妹,嗯,也可以说是姐姐,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是不是很巧?”
说最后一句时,她微微歪了歪头,模样有些可爱。
傅宴深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她继续往下讲。
宋月摇迟缓地笑笑,继续道:“阿黎现在的工作,有些特殊,所以我们家里比较保护她。傅先生,傅先生是……”她低下眸子,在脑中搜索着形容词。
“是外人,对吗?”傅宴深帮她补上这一句,问得十分耐心。
宋月摇重新抬起眼,看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傅宴深唇边勾出两分笑意来,然后微微俯身,看着宋月摇的眼睛道,“对于他们,我的确是个外人,有些事不想让我知道,是应当的。而别人是谁,是做什么的,都与我没什么关系,只要我在阿摇这里,是自己人,就足够了。”
宋月摇稍稍反应了一下,她努力地想调动自己的大脑,保持正常的思维,但他注视着她,眼眸比夜色深邃,仿佛漩涡一般,引人坠入,头脑眩晕,于是便没有办法再去思考,她点点头,软声应道:“傅先生跟我,是自己人的。”
“那阿摇怎么还喊我傅先生?”他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抚住她的颈部与脸颊,嗓音低哑,似诱哄,“阿摇。”
“嗯?”宋月摇乖乖地同他对视着。
“以后你叫我什么?”
“傅先生。”宋月摇下意识地应。
“不对。”他似又贴得近了些,宋月摇瞧见他的睫,鸦色蝶翼般倾盖下来,似一双密密网,将她纷乱的心绪尽数捕捉。
大脑如同锈掉的钟盘,表针迟钝地转动,在一片深海中寻找着可以调动的词汇,终于,那在心间默念过的两个字浮出海面。
“阿深。”她启唇,用极轻和的语调将这两个字唤出来。
“嗯,阿摇。”低沉的嗓音落至耳边,那双密密网也彻底笼下,柔软的唇瓣,再次沾染上他的温度。
月亮清亮如昼,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幽潭一样的眸,山峰一样的鼻,他漂亮得好似一幅画。
“唔。”小巧的舌尖被轻轻吮住,幽潭与高山愈近,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宋月摇后知后觉地闭了眼睛。
清香的果酒味道,缀着淡淡的檀香气,随着吻意缠进呼吸,侵入唇舌。
许是真的醉了,宋月摇想,模模糊糊的意识仿佛不停在下坠,她抬起手,一只手臂缠过他脖颈,另一只手的指尖扯住他胸前衣领。
攻城略地,氧气耗尽。
那撕咬缠绵的唇齿终于退离些许。
她靠在他怀里,喘过一口气,眼帘抬起,视线内仍是那深不见底的幽潭。
像无边黑暗,将她引入,然后密不透风地包围,只是这样被注视着,呼吸便又像被掠夺。
“傅先生。”沾染了水意的红唇轻启,她像往常一般唤他,只是没什么力气的缘故,那嗓音极轻,擦过耳畔便立即消散。
“嗯,阿摇说什么?”他抬起手,指尖慢慢抚过她唇边。
宋月摇咬了咬唇,垂下眼睫,又沉默下去,那声唤似乎只是出于一种下意识,她并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或许,她只是想唤他一声而已。
“阿摇,看着我。”温热的指尖轻轻捏住她下颌,使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傅先生。”这三个字又极轻地,云朵泡沫般,从她温润饱满的唇边吐露出来。
“阿摇叫我什么?”他低眸,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瓣。
宋月摇眨了眨眼,颊边已被玫瑰色彻底沾染:“阿深。”
“嗯,阿摇。”他又轻吻她,似回应,似奖励。
她仰着颈,承着他的吻,视线错过他的肩,忽然便望见那轮巨大的月亮。
“好漂亮。”
“什么?”
傅宴深直起身,搂着她腰身,转过视线。
那浑圆的银盘似落下来了,庞大明亮得有些不像话,
“嗯,很漂亮。”傅宴深温声道。
“最近的夜色似乎都很好。”宋月摇轻轻开口,似问予他听,也似喃喃自语,“傅先生,这是与你在一起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