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秋月(五)(2 / 2)

料到她问得会是此事。

不过,她既在意他心属何人,何尝不是说明了她放不下自己。

他心情愉悦,慢条斯理道:“只是托辞。贺家权势太盛,若再有女儿为后,日后必会架空皇权。陛下不愿见孤娶她,孤也不愿如此。”

“哦……”

持盈挑挑眉,他这番话,她并不意外。

他本就是一个事事以大局为重的皇子。

正如今夜,他明明知晓真凶是谁,既没告诉她,亦没去营中告知陛下,而是待事情了结后,去问贺袅袅。

若非她跟在后面,全听了去,怕是还要多费一番周折,才能探清其中缘由。

她随着他走着,谁料越走越僻静,转身回望,只见离营帐已颇有一段距离。

“皇兄,这是要去哪儿?夜已深了,我怕母妃担心,不若明日再……”

“去见你的九安哥哥。”

他原本瞧着心情尚可,可念及最后四个字时,尾音拖得有些长,似是在轻飘飘地阴阳怪气。

持盈念起自己的亲事,改口应下。

“好吧。”

“怎么?他若见你,你便不觉得夜深人静了?”

“九安哥哥为人坦荡正直。”

她抬眸,见他眸中含着若有似无的笑,似是自嘲,又似是讥诮,最后,那点子笑意悉数散尽,又恢复了往日的高不可攀。

她的言下之意,是自己不坦荡,不正直,不能让她放心与自己呆在一处?

持盈微微歪了歪头,只觉得原本和缓的氛围霎时又凝成了冰,一想这人本就喜怒无常,捉摸不透,便干脆闭了嘴,不再言语。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不愿与他深夜独处,是怕自己含着私心,不够坦荡。

季珣带着她走到一处略显破旧的木屋,“吱呀”一声推开门,入眼却见贺九安容色不佳,眸中满是惊怒,正盯着跪在堂中的女子,袖口露出的手指根根紧握,指节泛白,一如淋满霜雪的竹。

“这是……”她自季珣身后出声,先一步迈入堂中。

贺九安见她走得不稳,神色稍缓,忙扶着她挪至椅旁。

“家中妹妹不懂事,给公主添了麻烦。”

贺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怨怼地看了她一眼。

只这一眼,持盈似乎察觉了些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她不喜欢贺九安待自己好。

找到症结,便好对症下药。

她抬眸望着两人道:“皇兄,九安哥哥,你们可否先出去,容我同贺姑娘聊一聊?”

季珣挑挑眉,正欲转身,却听贺九安道:“不必了。她犯下的错事,殿下与臣早已知晓,公主若有什么想说的,无需给她留情面。”

持盈定定地望他片刻,释然一笑,同地上的贺秋道:“我刚从陛下处来,今日一事,贺袅袅顶了你的罪过,所以,陛下不会责罚你。”

贺秋仍一言不发。

“我来时,皇兄曾言,女子猎场外的围栏遭人割断了绳子,那人可是你吗?”

半晌,贺秋道:“不是。”

持盈稍稍坐直了身子。

“你既趁乱发了这银针,定然知晓围栏遭人破坏一事,否则我这马儿出不去,岂不是让你白费功夫?你只消告诉我,围栏是谁所为,或者你是从何得知这消息,我便放了你,全当此事不曾发生。”

屋内一时静默,再无人出声。

许久,持盈笃定道:“既如此,那我大抵知道了。割断围栏一事,是贺府所为,那银针,也是贺府嘱咐你带着的,可对?”

“你怎么知道?”

贺秋猛地抬起头来,瞳孔微缩。

她蹲下/身子,目光与她平齐:“既不是你割绳,你大可以撇清关系,哪有袒护不言之理?除非你和你姐一样,为着同一个目的——贺府。”

“容我想想……你的长姐贺袅袅,已连夺五年魁首,冬日时,太子殿下刚刚加冠,正逢选婚之年,贺府一心想将袅袅姑娘嫁入东宫,自然不会让她失了这次的第一,可如何万无一失呢?她箭术本就无双,除了能与她相争之人,便只能是她了。”

“这计划你们应当在府中商议过,被她否了,可你们还是背着她,暗中进行此事。你邀我随行,本没打算对我下手,却见我有赶超之势,便趁那个绝佳时机,对我打出了那枚银针。”

贺秋不语,似是全然默认。

季珣望着持盈,目光晦涩难明,刚想说什么,却见她把手指放在双唇之上,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自然,她只说了贺府的计划,却念在贺九安在场,没提及贺秋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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