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间,张珩看着门口走来的人,差点没哭出声。
“赵延哥!”张珩朝他挥手,“这里这里。”
赵延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可乐,给他丢过去,“你嫂子呢?”
“去卫生间了。”张珩遥遥一指,赵延点点头,把饮料放在椅子上,低头把江似月的风衣捡起来。
“赵延。”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赵延对着林悠悠礼貌一笑,继续低头玩手机。
就这么被无视,林悠悠笑容有点绷不住,在他旁边坐下,故作明媚道:“赵延,我和江似月打了个赌。”
没等到赵延的回答,林悠悠的怒气又多了几分,笑容强行挤出来,故作单纯地说:“她说,要是我赢了,就让我和你单独吃一顿饭。”
赵延打字的动作一顿。
“我觉得她有点儿过分,怎么可以把你当赌注呢?如果是我的话,根本不会这样做,也太不尊重人了。”林悠悠语气委屈,似乎心里特别为赵延不平。
按张橙所说,赵延的性格,绝对不能容忍别人拿他当赌注,所以自己这么说,赵延一定会生气,最好和江似月大吵一架,闹个离婚才最好。
林悠悠想到这儿,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当初他当着那么多人面拒绝联姻,让自己沦为青川笑柄,她决不能轻易揭过这件事。
赵延嘴角笑着,眼底没有一丝温度,问:“你赢了?”
“比分领先。”林悠悠笑得甜美,“赵延,你想吃——”
赵延招呼张珩过来,自己朝另外一个地方走,把林悠悠无视了彻底。林悠悠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张珩看不下去,撇嘴说:“大姐,我哥都结婚了,您就别上赶着破坏别人家庭了行吗?”
“闭嘴!”林悠悠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见半点儿娇弱的样子。张珩心情复杂的后退两步。
江似月从卫生间出来,拿起一瓶水问:“你买水去了?”
“继续!”张橙的声音传来,江似月不耐烦地叹口气,大口喝下水,拿起拍子推推张珩。
张珩没动,远远看见换好衣服走过来的赵延,喜上眉梢,“还是让赵延哥和你一起吧。”
“嗯?”江似月回头。赵延换了青白色的运动服,已经站在场上,冲她招手。心中震惊之余,还有一点儿自己都忽略的窃喜,她小跑着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打了一场,她脸上出了不少汗水,白里透红。平时垂顺的长发被扎成了马尾,额边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这是赵延第一次看见她运动的模样,神色舒展,整个人透着旺盛的生命力。抿唇一笑,说:“听说你都把我赌出去了,我来维护一下自己。”
“什么?”江似月听了个大概,没听清。
“开始了。”赵延示意她站到另一边。
侧边张橙发球,对角的江似月接。她不再想其他的,双手握拍半蹲,注意着球的方向。
找回感觉之后,江似月越打越狠,也顾不上明天会不会脱力抬不起来,打出去的每一下都拼尽全力,张橙的脸色越来越扭曲,江似月心里生出一丝快感,
“out(出界,网球术语)。”
终于结束,江似月累得手腕都快抬不起来,她握着球拍,走到张橙和林悠悠面前,语气冷淡:“你们和赵延说了什么?”
“你那么聪明,自己猜啊!”张橙不满地吼回去。起先江似月明明发球都不利索,怎么突然那么厉害,早知道就不比了。
江似月嗤笑,轻慢道:“原来见了那么多世面的橙妹妹,也输不起啊。”
“你!”张橙瞥到走过来的赵延,终究不敢扬手,气冲冲地离开。林悠悠挤出一个笑,同样迫不及待地离开。
张珩还想玩会儿,江似月和赵延换回衣服后,一起在旁边等他。
场地里击球声不绝于耳,江似月手里攥着一瓶饮料,抿唇问他:“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建信那边结束了?”
“嗯。”赵延目视前方,手插在兜里,刚运动过,他心情很不错,嘴角挂着淡笑,“张珩说,你和张橙她们打起来了。”
“没有。”江似月一个头两个大,“就是约了场球。”顿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拿你做赌注不是我本意,是她们非要那样。”
她当时想在球场上碾压一下张橙,也就没管太多。
旁边休息凳上的林悠悠听见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心里有着大仇得报的畅快。只要能让赵延不痛快,偶尔输一次又怎样。
林悠悠抓起包包,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俱乐部。
江似月低下头,诚恳道:“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头顶想起一声轻笑,江似月抬头,对上赵延平静似水的眼眸。
“我又没怪你,不要总把对不起挂在嘴边。”赵延俯身凑近她,手的耳畔,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而且,你不是把我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