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将目光转向下一俘虏。
这回他也不帮着按下巴了,只是问:“可知长公主在何处?若知点头,不知摇头。”
那俘虏摇了摇头。
宁毅冷笑一声,伸手“咯嘣”一声扭断了那人的脖颈。
他紧接着又将目光转向第三个人。
那第三个人学乖了,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呜呜地像是要说什么话。
宁毅示意身旁的百夫长,百夫长上前扶正了那人的下颌。
那戎人操着不熟练的狄国话道:“我们并未掳走长公主,想必她已经逃了。”
宁毅拧眉,瞧着这人抖如筛糠的模样,却也将他说的话信了八分。
“那本将再问你,你们戎国此次进犯荣城有何目的?”
那人闻言却道:“这事都是上边将领才知晓的,我们这些兵卒只知听命,不知上边人所思所想。”
宁毅端详着这人的面容,半晌却哂笑出声。
“却不知大名鼎鼎的耶律齐什么时候也成小小兵卒了?”
那人却猛地抬头看向宁毅,此番却是腿也不抖了,面上也全然没了惧色。
“不知宁校尉是从何看出的?”耶律齐讶道。
他此番穿着确实是小兵卒的衣裳,自认将贪生怕死的小兵演得淋漓尽致,却不知还是被这位年轻的校尉给看出来了。
“耶律先生的眼睛,实在看不出半分的敬畏或贪生怕死。”
耶律齐闻言哈哈大笑,“不错,此番留下确实已经将性命抛之腹外。”
“至于宁校尉所寻之人,方才或许还没有掳走,当下却应当被我们将军寻到了呢。”
宁毅拧眉,上前掐住了他的脖颈,“什么意思,说清楚。”
耶律齐被扼住了喉咙,当下却还在笑。
“我就在这儿,就是为了拖住你的啊,宁校尉。”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来。
宁毅闻言忙道:“百夫长,你且看着这群战俘,本将带一对人马前去寻长公主。”
百夫长点头应是,当即吩咐手下将这几人手脚再捆严实点儿,把眼睛和嘴都堵住才好。
宁毅带着一队人马在夜色中奔袭,也在几处泥地上寻到了些蛛丝马迹。
昨日才下了雨,现下泥土正湿软,被何人踩上了都会留下印记,这些印记中倒是有不少足尖是上山的方向。
当即他便转身带着人马上了山。
任烟行一行人此时正被一伙戎人逼到山上的断崖边上。
又折了几个负隅抵抗的侍卫,任烟行身边只剩下赤烟和两个侍卫挡在前面。
眼见那些人从尸身上抽到而出,血淋淋的卷了边的刀刃对着他们。
任烟行却拨开他们拦在前面,“你们找本宫何事?只管与本宫说,且放了他们几个。”
赤烟却哭嚎道:“不要!殿下!奴婢便是死了也使得的。殿下切勿以身犯险。”
任烟行却不理她,只是直直地看向前面那一伙戎人。她在等,等中间领头的人出来与她对峙。
不多时,那伙戎人站到两侧,从后方走出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他看到任烟行先是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又抚掌笑道:“没想到狄国长公主倒是个有胆色的。”
任烟行被这个胡子拉碴的戎人看得不舒服,被他目光扫视之处像是被毒蛇爬过一样,黏腻得令人作呕。
她也不给好脸色,直道:“少废话,找本宫何事?”
那男人被她呛声却也不恼,道:“自然是请公主坐坐,谈一谈两国邦交事宜。”
邦交?
听到这词任烟行差点笑出声来,戎国与狄国这些年虽相邻却也互相仇视,这些年不是你占我一城,便是我抢你一池,哪有邦交的时候?
这男人不过就是看中了她的身份,或许能用她与父皇谈判,要狄国几个城池。
或许狮子大开口,要求更多也说不定。
此番,却不能让这人抓了她去。
她便是跳崖身死,也绝不能让她成为父皇掣肘。
任烟行虽打定主意,却还是想与其周旋一二拖延时间。
“怕不是邦交,而是绑票吧?”任烟行冷笑道,“不知戎国要多少酬金才肯放了本宫?”
许是那人看出了她有意拖延,竟然上前几步伸出手道:“这些就请长公主与我等吃茶再细细说来。”
见人仍旧步步紧逼,任烟行后退了几步,脚踩的石块滚落至后边的断崖,许久都未传来落底的声响。
任烟行想,难道她今日就要丧命于此了吗?她死了,任务是不是就失败了?
正想着,只听得一阵箭羽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