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咱家何事?”高公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任烟行头句话就问道:“公公之前说要学琴,那话还可当真?”
“自然是真,只不过咱家最近忙得很,没有功夫去学。”高公公道。
“奴婢这有一本减字谱,想送予高公公研读。”任烟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谱子,飞快的翻出一页,摊开到他面前。
高公公本想推拒,可是眼神触及到那页上的字后,去将谱子合上收了过来。
“好,那咱家就抽出时间跟你学上一学。”说罢,高公公就转头吩咐众宫女,“都守好娘娘,待娘娘醒来记得去叫咱家。”
“诺。”众宫女附身行下一礼,齐声应道。
高公公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扯着任烟行的袖子便走。
这见他在玉芙宫里七拐八拐,直拐到一处房间关上门窗才松了口气。
“你那谱子上写的是什么意思?”高公公眼神一凝,“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到底想要什么?”
任烟行:“如果我说没有人派我来,而是我自己要来提醒高公公的,公公可信?”
高公公冷笑一声。
“你只说这玉芙宫会发生什么,说出来咱家才能判断到底要不要相信。”
任烟行说:“奴婢自小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基本上梦到什么不久就会成为现实。”
“努力前不久梦到这玉芙宫被火蛇付之一炬,这宫里再也不会有名唤玉芙的宫殿,而是仅有永巷中的一座废宫。”
“而高公公你将会容貌尽毁,只能放逐在这废宫里,每日吃些白粥度日。”
高公公越听脸色越差,直到后面直接横拍了下旁边的桌子,喝道:“大胆!竟敢诅咒丽妃娘娘,诅咒咱家。”
“高公公,你要相信奴婢的话。奴婢的梦,一直很灵验的。”任烟行言辞恳切道。
“您如果实在不相信也无所谓,至少你要有点防备。至少要让整个玉芙宫有些准备,不至于真出了这样的大事才后悔。”
高公公却不愿再听,反倒是将她扭送出去,推给一个孔武有力的宫女,道:“让她去浣衣局待几天,等她知道错了,再带着她来见咱家。”
任烟行被那宫女拖到了浣衣局,看着浣衣局熟悉的陈设,她苦笑一声。
没想到过了一溜十三遭儿,竟然又回到了原地。
浣衣局的嬷嬷听说她得罪了丽妃娘娘宫里的大太监,直接给她分配到了最苦最累的刷恭桶活计。
没想到,这次重生,起点不一样,终点都是有成山的恭桶等着她。
任烟行轻车熟路地用帕子蒙住口鼻,拿起刷洗工具坐在小马扎上就是刷。
这轻车熟路的架势,把一旁看热闹的嬷嬷都整一愣。
这新来的,真的是教坊司的乐伎吧?确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怎地刷个恭桶都这般熟练……
任烟行在浣衣局任劳任怨刷了七天恭桶,高公公半夜堂而皇之地走进浣衣局,看着她奋力刷恭桶的样子,表情也有点儿崩坏。
“看起来还挺习惯?”高公公背着手十分悠闲地站在那……赏月。
任烟行抬头就看他对着天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月亮说话呢。
“拖您的福,习惯得很。”任烟行恨恨地说着,手上刷洗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以后不该胡言乱语的事,最好不要说出来,祸从口出……”
没等高公公说完,任烟行便接着道:“我知道,祸从口出,容易掉脑袋的嘛!”
高公公顿了下,也不再望天装逼,而是离得老远望着她。
“我们之前认识?”他问。
“或许吧。”任烟行说,“或许上辈子见过。”
“又说些胡话。”高公公蹙眉。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公公你真该防范着些。”任烟行严肃地道,“即便是表面像是铁桶一般,可是里面说不准有些纰漏。”
关于玉芙宫如何毁的,任烟行不清楚,也仅仅只能凭着猜测。
对比前几日看过的宫墙样貌,任烟行猜测到玉芙宫很有可能是大火烧毁的。
再加上之前看到的高公公毁掉的半边脸,虽然他未曾说过,可现在比对起灼烧的伤痕,高公公那半张脸红色狰狞的疤痕,明明就是被烈火灼烧出来的。
高公公沉默了会儿,道:“咱家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