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缓了缓语气:“二哥,我刚有点着急。你记得就说,要是不记得,我去问妈。”
林仲启被林季阳吼了,有点懵。反应了两秒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应该是灰色的那件上衣,我记得出门前妈说了爸一句,‘守夜还要换个衣服,瞎讲究’,我当时专门抬头看了眼。”
“行!谢了二哥,你先去照顾二嫂吧。”林季阳再次确认后,觉得时间紧迫,不敢耽误。在心里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还好他并不是一慌神就没法思考的那种人,越是这种时候他越冷静,很快心里便有了章程。
林季阳先回房间,跟向禾说了声,自己有事还得出去一趟,让她先睡,别等了。望着向禾担心的神色,最后补充了句,等事情解决了再跟她说。
向禾看出林季阳眉宇间的急躁,只问了他有没有危险,得到林季阳肯定的回答后,便没再多问。只是惦记着林季阳还没吃饭,去了趟厨房让他把晚上留的菜饼子带上再走。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向禾从没见过林季阳这个模样,一直以来,他表现出来的都是遇事不慌不忙,天塌下来都有高个子顶着的模样。
可今天他从早上醒来就一直不对劲,但是依她对林季阳的了解,现在问他肯定得不到任何答案,还不如等明天他自己交代。
而且等明天她一定要跟林季阳谈论下夫妻间的相处模式。现在这样肯定是不成的,毕竟已经是夫妻,两人之间得坦诚,遇到事也该一起解决!
看公公婆婆还有自己的爸妈都是这样,啥事都是商量着来的。哦,错了,在林家一般都是她婆婆做主。
林季阳自然不知道向禾的想法,他正专心想着该如何避免梦中的悲剧发生。他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要让大家都警惕起来。他虽然称不上什么大好人,但也并不想因为救他爸,让村里其他人遇害,最好是全村人都安全无虞。
他打算接下来分两步走,首先是把自己从公社打听来的消息跟队长说了,并把自己的猜想透露一些,这样队长肯定会有所安排;然后再去跟他爸换班,把人换回来了,至少保证他爸不会出事。不过,以他对他爸的了解,把人换回来这事儿没啥把握。还得多想一个备用的法子才行。
时间紧迫,说做就做。
林季阳当即出门往隔壁队长林大贵家去。
林季阳敲开了队长家的大门,把他从公社得到的消息详细说出,并且把鲁强可能进山的推测也一并说了。队长林大贵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觉得这事儿小心无大错,当即喊上大儿子林建国一起去晒谷场通知今晚守夜的人。为啥不喊小儿子林建军,因为林建军已经去晒谷场守夜去了。
至于通知全大队,林大贵考虑了下认为没必要,这么晚把所有人喊起来一家家通知根本不现实。另外林大贵觉得一方面鲁强来他们大队只是一个猜测,不一定准;另一方面就算鲁强真要进山,不可能往村子里来,进山和进村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方向。不过,晒谷场那边确实会有一风险,毕竟有一条上山的路就在晒谷场附近。
说起来感觉过了挺久,但其实从林季阳回来到队长林大贵决定去晒谷场才过去十多分钟。
林季阳没跟林大贵父子俩一起去晒谷场,他回了林家找他大哥。
林季阳相继敲开了林伯晖、林仲启的房门,又把情况说了一遍,并提议道:他跟大哥一起去晒谷场换他爸回来,考虑到二嫂情况,二哥在家守着,避免发生意外。
林伯晖和林仲启都没什么意见。
等林季阳兄弟二人到晒谷场时,林大贵已经把事情说的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嘱咐几人注意安全,小心为上。
守夜的几人没觉得有啥危险,都是大男人,有啥怕的。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震惊和八卦。
林季阳站在一旁,趁机观察覃飞,这个在梦里跟他爸一起遇害的覃知青。
覃飞站在一排人的最右边,个子比旁边的林建军高出了半个脑袋,估摸着得有一米八了。脸虽然被晒得有些泛红发黑,但五官生的端正,额头饱满,眉眼舒展,双眼皮,高鼻梁,用他妈田素的话说就是这大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可这一切都建立在覃飞没有表情的情况下,林季阳看着正侧头探听八卦的覃飞只觉他浑身冒着傻气,心里暗叹还真的新下乡的知青啊,眼睛里有着清澈的愚蠢。
林季阳在今天之前只知道覃知青叫覃飞,家是首都的,今年秋收前不久才下乡到青石大队。
其实知青下乡政策刚开始那两年林季阳还是很了解知青点的,那会儿年纪小,好奇心重,跟村里的小孩儿经常来知青点,后来接触多了发现知青都差不多,没啥特别的,很快就没了兴趣,林季阳就不咋关注知青了。
加上知青点离林家挺远,平日里基本碰不上,之后林季阳去公社和县城上学。毕业后除了干地里的活儿外,林季阳的心思全放到了挣钱上,再后来,林季阳跟向禾相亲之后,就更没那闲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