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要笑裂了。
未等她欣喜地抬头感谢女子。
一只花绿大公鸡不巧在此时飞上庙顶,仰起高傲的头,嘹亮的鸣声响彻天际:喔喔——
金碗在虚空中消失,梦境搅成浆糊。祝道锦睁开眼,看见四面漏风的破庙。
“靠,铁公鸡!”
连梦里也不让人发财!
她哀嚎一声,右手去揉因睡在过硬地板上,而酸痛的肩膀,指尖却不期传来一阵阴湿的触感。
这是……不对劲……
祝道锦僵硬地转过头,与蹲在她包袱上的壁虎兄面面相觑。
呆滞了一秒,从小怕虫蛇的祝道锦猛然弹跳起身,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用脆生的女孩音厉呵道:
“走开!”
壁虎兄黑黝黝的眼珠向上一翻,好似嫌弃地甩过脖子,极有灵性。
“真是人落破庙被虎欺……”一只小小壁虎竟敢对她翻白眼?
祝道锦凄凉地念着,无限心酸之余默默后撤了一步,横眉怒视它。
翻着白眼的壁虎兄原地转了三圈,只见它尾巴轻轻一甩,刹时与身体断裂开。
随即朝佛像一窜,消失了。
祝道锦咦了一声,疑惑蹲下,仔细打量着那睫断尾:“这是……怕啦?”
黑白条纹状,尾巴还在轻轻弹动,逐渐蜷成一团。
“或许能吃?”
乞丐的一天,从饥饿开始。
祝道锦一双杏眼直直地盯着还往外渗血丝的断尾,咽了咽口水。这可是肉啊,她穿来后别说沾一沾了,连见都没见过。
犹豫半刻,她柳眉轻蹙,闭了眼伸出一只手轻轻去勾尾巴。
指尖与尾巴相触的那一刹,突然间光芒大盛。祝道锦因闭眼黑暗的视野,在盛光之下竟也明朗起来,她疑惑地睁开,瞳孔被光染上琥珀的色泽。
青绿色的光芒,从尾尖流转至断裂的部位。壁虎皮一寸寸破裂,整段尾巴纷纷化为流质,如同触到空气岩浆,逐渐凝成一只黢黑的碗。
断尾变碗!
祝道锦惊呼一声,直直跌坐在地,不料那青绿的光芒离开碗,向她手腕直直窜来。
手腕穿来钻心彻骨的刺痛,顷刻间,她额间冷汗淋淋。
此时祝道锦的脑内划过一道女声,微微沙哑,是很冷静的语调。
“天鼎认主,需铺以日之精华。”
日之精华?
祝道锦已经痛地咬破了嘴唇,顾不得震惊脑中的声音从何而来,听见这一句,掐住手腕就往庙外跌跌撞撞跑去。
晨光照在祝道锦身上的那一刻,仿佛正午烈阳,暖意直透骨髓。
“呼——”痛意的瞬间舒缓,令她不禁叹出声来。
肉眼不可触及之处,青绿色的光芒在她经络之中疯狂流转、打通、强健,如同甘霖滋润皲裂干地,滋润这副本该消弭的身体。
这一切,祝道锦并不知晓,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剧烈的疼痛完全化作了温热的酥意。
耳边所有声音仿佛都被放大,甚至能听见远处林中风扫旧叶,手侧荒草滑落晨露。
在这种仿佛浸在温泉的享受中,她甚至不禁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天——
天上有十三个太阳。
她刚穿来时便被这吓了一跳,甚至以为自己受到的打击太大,精神出了问题。直到她问旁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
驱散寒冷与黑暗的,似乎只有正中间拿一轮。剩下十二日拱卫着它,没有炽热的光,近乎冷白的颜色,仿佛坏掉的灯泡。
祝道锦收回视线,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迟迟没有听到脑子里传来别的声音。
她往回重新走进破庙,捞起地上那个碗,碗身漆黑,似木似瓷,流着古朴的幽光。
她敲了敲碗口,小心凑近。
“那个,您还在吗?”
“前辈?”
祝道锦经常上班摸鱼时看小说,对于刚才的一切,尤其是那一句莫名其妙的“天鼎认主”,她第一个想到穿越必备套路——契约寄存大佬灵魂的法器。
一片寂静。
难道她猜错啦?
祝道锦将碗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碗底刻了两个笔力劲挺的小字——天鼎,便再没什么异常之处,甚至碗口还缺了一角。
“真是一只破碗?取这名字?”
还有刚才的青光……莫不是她得不到梦里的金碗,臆想疯了?
祝道锦疑虑重重地摸着碗,想继续研究。
可瞧着庙外的天色,差不多该是她进城中乞讨的时间。若去晚了,便占不到人流量大的好位置,那这一天也多半要落空。
事关生计,祝道锦不敢耽搁,将方才的一切抛之脑后,毕竟这只碗就算再神奇,也比不过她穿成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