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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楼梯边,深呼一口气,随即用尽全力大声慌张地喊道:“不好了走水了!不好了走水了!”
她的声音比不过锣鼓,却也被近旁的人听了去。
顿时一传十十传百,整座酒楼慌乱起来。不少人看见了二楼飘出来的浓烟和窗内透出来的狰狞火光,连怀疑的心思都没有,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逃出酒楼。
屋内的薛洄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就到楼下的景象。
“妹妹!”薛洄看见了薛云妙,见她无碍松了口气,接着道,“你快出去,我去找玉堂兄。”
她连忙攥住薛洄的袖子,眼眶泛红,“二哥!我害怕,我们一起出去吧。我刚刚见玉堂哥哥出去了,他不会有事的。”
“……好吧,我们走。”
萧玉堂的说辞自然是她编的,她没见过对方,也不知去了何处。但他绝不可能轻易死在这里,何况便是他真出了意外,薛云妙也只会拍手叫好。
两人下了楼。
即将出去时,薛云妙却闻见哪里传来歌声,她下意识回头望,目光一定。
台上,一位白发鬓鬓的老人正岣嵝着背脊,捡起满地散落的皮影。
她试图去叫薛洄,但对方的身影已走远了一段距离。
如今火势还没有燃起,一切都有机会,薛云妙也不再浪费时间,果断转身回到大堂内。
*
老者正在一点一点地把那些皮影收回匣子中,粗糙脏污的两只手因年迈而微微发抖。
这时有道身影落下,一双白皙的手伸过来。
“老伯,我来帮你。
薛云妙蹲下来,在亮堂灯火下一双眉眼衬得格外温婉,如葱白般纤细的手指仔细地将皮影捡起来,又递给他。
老者寂然无声,低下头,皱纹斑驳的脸孔一片死气沉沉,继续拾东西。
“你不该帮我的……”
他模糊地说着。
薛云妙没有听清,但对方却不肯重复了。
两人捡完东西,薛云妙扶起老者准备快点出去。
没走两步,一震巨响从二楼炸开,木屑碎石落下。薛云妙忙抬手挡住两人,手背被碎石砸出一片通红。
她顾不及疼,猛地抬头,二楼不知何时竟燃起了熊熊大火。那火势蔓延得极快,才短短几息间就烧到大堂,将四周团团裹住。
糟了!
李宛童还在二楼!!
可她去救定然是送死,得尽快出去找哥哥他们才行。
“老伯,我先带你出去!”
薛云妙心急如焚,两手用力拖拽,可对方却岿然不动,反倒拽住薛云妙的胳膊,冰冷粗糙的手掐着她的小臂。
薛云妙瞳目一颤,撞上老者宛如枯木的面容,余光瞥见他怀里露出来的一截黄符纸。
失声,“老伯,你……”
话音未完,余光闪过一片梅花纹,随即脑后被人用力一砸,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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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昏了多久,醒来时双脚双手被麻绳所捆,耳边响彻着烈火焚烧房屋坍塌的巨响。
火势不知到了何种程度,烟雾浓烈,呛得她只能剧烈咳嗽,眼睛也被熏得快睁不开了。
身前有一道模糊的黑影,侧对着她跪坐在地上。
薛云妙认出是刚刚那位老伯,他手里拿着一副皮影,火光照亮那双浑浊凹陷的眼睛,嘴唇翕张着,声音被淹没在火焰下。
像是在唱,也像是在哭。
“任君…堆金积玉,难买长生不死……”
声音虽沙哑,但努力也能听清其内容,只是口音不似官话,更像巴蜀之地的方言。
薛云妙闭上眼睛继续装晕,一边想办法挣脱麻绳。
如今看来这场火就是这位老伯放的,而且看他模样是存了死志,就算她多嘴劝阻也未必能劝回来。
酒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官兵定会很快赶到,现在唯一办法便只能拖时间了。只是……只但愿二哥不要冲动地独自闯进来。
就在她思忖出路时,那老伯忽然站了起来。
脚步声近到跟前,跟着薛云妙的心,砰砰砰地继续跳动着。
但紧接着,那脚步声一转远去。
她眼睛眯开一条缝,见老伯从梁柱后拖出来另一个人,戴着傩面。
是他?!
她见过这人,是之前遇到的那位公子。可他怎么也会在这!
老伯抓着青年的头发丢到地上,随即从旁边抄出一根木头,极其用力地砸向男子腿部。
伴随着咔嚓一声骨裂,男子痛苦地哀嚎出声,旋即又被攥住衣领拖起来。老伯虽看着年迈,但力气却大的恐怖,单手就把一个青年提了起来。
面具滑落,露出一张唇红齿白,鲜血淌落的脸。
老伯盯着男子,没有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