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宅。
“...小米.....”
“...小米...”
久昔和豆芽在院中找寻着今日带回来的小白团子,给它取了个相当匹配的名字——“小米”。
连云从一旁经过,见两个小娘子在乌漆抹黑的院子里弓着身子四处钻看,一时心奇:“干什么呢?”
“...小米...不见了。”
久昔一脸着急,她与豆芽方才到偏厅吃顿饭的空子,回来便找不见那小白团子了。
顿时,连心仿佛听到一阵心中大石碎裂的声音,甚至一时忘了呼吸,差点儿没给自己憋死,忽又回过神。
“别慌、门都关了肯定在宅子里、天色太晚了待明日再找...”
连云一阵噼里啪啦的嘱咐后,转身撒腿就跑。
久昔一脸奇异,转头朝豆芽道:“你先回去吧,我们明日再找。”
见豆芽离开了,久昔慢慢朝连云方才跑过的方向走去。
连云飞奔至一处屋子,见那处屋门还开着,烛火尚明,屋里的人还坐在书案后,一膝曲起支着肘,手中持一纸卷。
...还好,还好。
连云正打算抬脚进屋,忽一抹白影闪过...
...来不及了...
连云眼见着一团白茸茸的活物窜过,兴致盎然地遛到戗画身边,随即,“嗖~”地一下蹦到书案上。
......
屋内,一时寂静。
所谓“大眼瞪小眼”,即便是动物,她也能做到。
只见其一双杏眼微垂,纤长的睫羽遮住了正挥散着透骨寒光的眼神,吓得那小白团子像是被钉在了桌案上,一动不动。
“你在看什么?”
久昔远远看见连云在一处屋门外张望却又不进去,便缓缓走至其身后,也朝屋里望去。
“唔,小米!”
一眼晃过,只见小米趴在那方桌案上,小脑袋埋地低低的像是要藏近身子里,整个儿的透着战栗。
久昔见状忙跑进屋里将其抱入怀里,随即感受到面前那人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见那人似是在等她解释。
“...我们...出门时带回来的。”
久昔被其盯得埋下头,像是犯了错等着受罚的孩子,随即又拢拢手,将怀里的小米搂得更紧些,以安抚她心中的慌惧。
“......看好它。”
瞬时,久昔心惊不已,微微抬眼看向戗画,见她一脸平静,并且方才的语气是...温和,一时不禁又多瞧了两眼。
屋外的连云忽觉奇怪...这人居然没反应,一时新奇地想进屋看看。
“滚。”
只见门外那人默默收脚,落荒而逃。
戗画缓缓将手中的纸卷收起放至一旁,顺手取过滴壶,滴了两滴清水进砚,正将拿墨块研磨。
“我帮你吧!”
久昔见其要落字,忽而想帮忙,忙将小米放至地上,小步绕过桌案,跪着坐到戗画身边,拉过砚台,执起墨块轻研。
戗画看着她动作,并未言语,从案边牵出一张信纸,又抬手取过一小豪,沾了沾刚出的水墨便往纸上落笔。
久昔在府里时也常读书练字,偶尔也替其祖父研墨,一边磨一边听祖父说道。
刚过片刻,久昔一晃眼,无意瞧见其信纸上的“京都”二字,心奇地探了探头,谁知忽一个溜滑,磕到身边那人的肩骨,慌忙抬头察看其脸色。
戗画微微侧头,垂眼看向她,见其似是被磕疼了,一只手轻揉着脑袋,便若无其事地回头道:“...我须传信江相,你已脱险。”
久昔刚回身坐好,闻言又转头看向戗画,怔怔地盯了好一会儿,忽两眼微泛润色,而又嫣然浅笑。
戗画察觉其声色,转头见她一副两眼泛红,却又满是笑意的样子,一时满脑疑惑,微蹙眉心。
久昔仿佛感受到了她眼里的情绪,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又笑得更好看了:“戗画......其实并不冰冷吧。”
只见戗画微眨一眼,半垂眼帘地缓缓转过头去,不知为何,虽并未见她的表情有何变化,但久昔总感觉...她的眼里透着笑意。
“噌~”
忽一阵声响打破了宁静,不知何时,小米扒上了桌案,吊在案边儿,一下没抓牢便滚到了戗画的裙摆上。
“小米~”
久昔脸带急色,轻声唤它,却见它充耳不闻,还在戗画的裙上打了个圈,又翻身趴下不动。
久昔一时心塞,不知还能怎么救它,正想抬头看看戗画的脸色,忽见其伸出一手,将小米横身拿起,放入怀中。
“无妨。”
久昔瞬间呆滞,眼神愣愣地盯着戗画,心中却是惊跳不已,然而小米并无甚在意,还十分惬意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