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尘秽(1 / 2)

两人衔着朝食气的尾末,赶在老板收摊前要了两盏油茶和两碗酸梅汤,而后才落座,得了空好好理清头绪。

萧案生将剑靠在案沿上,接着方才话头,继续向戗画细说:“我与他大概说了胡人的特殊形貌,让他先在城中搜寻,如若不成,再另谋他计。”

早食铺子里的吃食大多是现成的,没说两句,老板就端着托盘来了,盛出里面的油茶碗和甜水碗,又走回灶后清理收拾。

戗画腹中空空,想先吃油茶,又看了眼酸梅汤碗,一瞬犹豫后,还是先喝了口酸梅汤,他们被困多日,她险些忘了甜的味道。

这家的酸梅汤比别家放的糖多些,许是老板习惯将味道放得重些,却正好合了戗画的口味。

戗画又埋头,匆匆喝了两口,转眼见了碗底,甚至连汤底的梅子碎末都混进了她嘴里。

萧案生吃着油茶,见她喜欢喝这酸梅汤,又将自己那碗推去她面前:“我不渴,你喝吧。”

戗画也不多客气,端起碗又是一大口,却忽然停下动作。

这碗汤与她那碗明显不同,酸梅味儿更重,余味微微苦涩,和其他店里的酸梅汤倒是有些相似。

戗画放下汤碗,望了眼食铺老板,老板正心情愉悦地拿着抹布擦灶台,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调。

萧案生见她还不动油茶盏,又轻声提醒:“再不吃就凉了。”

戗画回过神,继续吃她的早饭,听萧案生又问:“怎么想起带上我的剑?其他东西都没带?”

戗画边吃边应:“其他没用。”

萧案生笑了笑,忽然想起他包袱里还有一样重要物件,忙道:“我的画还在包袱里。”

戗画动作稍顿,后又继续埋头吃油茶,不轻不重道了一声:“烧了。”

萧案生脸色忽变,一丝愠意浮上了他的面容,他严正问道:“为什么?那是我的画?”

戗画忽将勺子磕进碗里,仰起头,眉头锁紧,不甘示弱道:“谁允许你画我了?”

萧案生被她的话堵住了嘴,只觉如鲠在喉,片刻才道:“你看到了,我只画了背影,谁能认出是你,况且,谁又允许你看我的画了。”

萧案生字字句句都是责问,却奈何对她气不起来,语气里藏着委屈和无奈,他从未对别人这样容忍,与戗画相处这些日,已将他的脾性大半磨去,剩下也只能对着别人发去。

戗画却是无言以对,难道她不看,这画就不存在了吗,她懒得再与萧案生理论,直接起身离开了,连头也不回。

萧案生搁下银两,匆匆提剑跟去,他身后,食铺老板朝他后背挥手,大声喊道:“多谢郎君赏银!”

两人一脚前后,又回了大同客肆,之前的客间都没来得及退,正方便了二人续住。

戗画前脚进门,转身便将紧跟而来的萧案生拒之门外。

萧案生急促收脚,独自立在门外,竟被戗画的一连串动作给气笑了,无奈摇了摇头,正要离开。

“胡玲耶不见了。”

忽而,门后传出戗画的声音,萧案生止步回身,垂眼思索片刻,询问道:“可进屋再议吗?”

戗画没理他,转身从圆茶桌旁提过一只矮凳,又走回门后,落凳坐下——她暂时不想见到这个人。

萧案生在门外静立,听见门缝中扽出一道凳脚磕地的声音,又听戗画声色和缓,在门后道:“就在这儿说。”

纵然无情,萧案生也忍不住发笑了,旋即,他正色道:“胡玲耶应是这一路胡人的领头人,她也许还会回来。”

萧案生想不明白的是,迪什尔为什么会让她来中原,他对胡玲耶竟是如此放心吗?

萧案生手上提着剑背到身后,二楼过客不多,只偶尔有住客经过,和小二上下送食、询问住客所需。

萧案生拦住一个送茶水的小二,一番低声嘱咐后,小二匆匆离去后,他又朝屋里说话:“你先休息,等晚些再下楼用饭。”

萧案生说完便走,绕回自己的屋去。

戗画起身松了松筋骨,还未走到榻边就又有人来敲门。

只听门外传来小二的话声:“客官,方才那位郎君叫了水,得劳您开开门了。”

戗画开了门,果然见小二手里提着一大桶水,水冒着腾腾热气,蒸得那小二满脸水雾,那小二却是笑得不言而喻。

戗画不明其由,垂眼看了看自己,只忽觉她是该洗洗了。

小二一边往里扽着水桶,一边道:“娘子稍候,楼里人少,还得跑几趟。”

小二将水倒进浴桶里,说完便转身出屋,又来来回回了好几趟,末了,顺手便关紧屋门。

戗画走近浴桶,稍愣神后,取了盆清水放在浴桶后侧,便缓缓褪去衣衫,迈进了浴桶中。

戗画静下心神,抬起手,水划过她的手臂往下滴落,她取下发间那支红檀木筷,发圈渐渐散落,弯曲延展到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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