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那一天,宋灵灵倒在江千陵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江千陵手忙脚乱,又恨又爱,恨的是宋灵灵不是为他而哭,爱的是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无辜可爱。
沈胭今天来见江千陵,是她不得不来,也是缓兵之计。但这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更厉害的武器。
沈胭暗暗攥起手心,这武器,她终于找到了。
药效愈发汹涌起来,沈胭彻底无暇思考。几缕发丝沾湿在鬓边,沈胭的目光湿淋淋的,像蓄着一汪水,丰满的唇瓣张张合合,似要发出难耐的喘息。
银簪划破手心,剧烈的痛意唤起了些许理智,沈胭艰难地开口,“杏柳,回去后冰水沐浴。”
猩红的血液滴答滴答,从沈胭的手心滴落,像是滴在杏柳心上。她颤抖着要去擦沈胭手中的血,听到主子的声音,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杏柳只觉往日还算和平的日子,忽地变得危险了起来。
往日里,主子最多和诸位小姐斗智斗勇,诸位小姐的脑子自然是没有自家小姐聪明的,小姐不会吃亏。
可现在忽然出现了危险的江大人,江大人的凶残程度,可止小儿夜啼,杏柳心中不禁为主子担忧。
含烟阁。
浴桶中斜倚着年轻美艳的身躯,浑身上下不着寸缕,隔着屏风,只依稀可见影影绰绰的身形。
沈胭双目紧闭,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洁白细腻的面容上有水珠轻轻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许久,热潮终于退去,沈胭接过一件轻薄的寝衣,起伏有致,尽显朦胧动人的风情,仿佛含苞待放的娇艳海棠。
春风送来浅淡的梨花香,沈胭混沌的脑海逐渐清醒起来。
杏柳递上庙会买的豌豆黄,嫩滑的手腕轻动,沈胭慢条斯理地吃着。
卖豌豆黄的婶子面黄肌瘦,手臂和脸颊布满瘀青,沈胭见她可怜,嘱咐杏柳多买了几块。
甜丝丝的味道在味蕾间绽放,沈胭吃完一块,向杏柳招招手,低头嘱咐了几句。
杏柳快速从小路出了侯府,只觉近来她是愈发看不懂小姐了。
过了几日,嫡女沈碧菡一大早就闯进了含烟阁。
沈胭穿着淡黄色襦裙,晨光灿烂,沈胭的眉眼精致,肤色白皙胜雪,美得像话本子里的狐狸精,沈碧菡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从小就是这样,沈胭是姐妹中最漂亮的。明明不怎么打扮,容色却胜精心装扮的自己几分。
沈碧菡打量沈胭的同时,沈胭的目光也掠过沈碧菡的身上。
确实好久不见了。沈碧菡和她一样,在那本话本子里是个女配。只不过,沈碧菡比她幸运一点,戏份没有那么惨。
沈家虽然衰落,到底还有个表面强撑的体面。加上沈碧菡嫡母尚在,她的一应所需算是整个府里最好的,可她从不知足。
沈胭相比于她,最多算是个不愁吃穿,略有积蓄,沈碧菡却还是看不过眼。
沈碧菡来找沈胭,是为了前日里沈胭得到的金掐丝烧蓝手镯。
她的目光重重地落在沈胭手腕,手镯繁复华丽,她早就有心想要,一听闻父亲给了沈胭,立刻就找上门来。
沈碧菡装模作样地开口,“三妹妹,这烧蓝手镯我见之心喜,不知可否借我一观?”
说是一观,素来是一观就观到她自己的首饰盒里去。沈胭这时不时就能得到的父爱眷顾,也是沈碧菡不喜欢沈胭的原因之一。
沈永年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虚伪而又伪善。那点少得可怜的父爱,比不上他对荣华富贵的追求。
而那为数不多的父爱,他全部给了宋灵灵。
时不时地给沈胭买些金银首饰,不过是对她容色的装点,让她的价码更高罢了。她就像个玩意,哄得他开心了,就会给一些礼物,可沈碧菡却看不透。
江千陵并未将两人之间的具体相处告知沈父,他还做着和都察院成为亲家的美梦,这手镯自然是鼓励她的。
也难为宋灵灵瞒的好,若让沈父知道江千陵对宋灵灵的痴迷,也就没有她什么事了。
前世里,沈碧菡没少从她这坑东西。侯府到底是有些家底,有些首饰还是拿得出手的。重来一次,她可没有继续忍让沈碧菡的想法。
沈胭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哦?大姐姐想要,可妹妹却不想给呢。大姐姐可真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手腕,就算我给,你的手腕怕也是戴不了吧。”
沈胭捂唇,作势笑了起来。
沈碧菡对沈胭不同以往的表现一时难以置信,又颇有些恼羞成怒,扬起手来作势就要扇在沈胭脸上。
沈胭脸上闪过厉色,右手捏住沈碧菡手腕甩向一边,左手用力扇向沈碧菡的脸颊,“啪”地一声,留下清晰的指印。
“大姐姐,妹妹近日心情不太好,你最好是别来惹我。”
沈碧菡脸色发白,一手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