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晓,为何左相的儿子会在右相的儿子手下当差,还一副崇拜至极的模样?”
左相李巡的大儿子她倒是见过一次,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是个很有报复的年轻人,但这位二儿子乃庶出,幼时一直养在端州,近年才被接回皇城,据说名声不太好,这还是苏妩第一次见他。
翠喜弓着身,惶恐道:“具体的奴婢并不知晓,还望小姐见谅。”
苏妩见状,忍不住又想逗人,“这般害怕我作何,早些日子在侯府,翠喜姑娘可不是现在这幅样子。”
翠喜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此前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已经知错了。”
走在前面的柏璟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
苏将军一生戎马沙场为国捐躯,他这女儿倒也聪明,却还不够聪明。
谁料下一刻柏璟就听到苏妩说:“你突然跪下,是想让别人误会本小姐是个苛待奴仆的坏人吗?”
翠喜身形一顿,头压得更低,甚至还在地上嗑了两个响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小姐您误会奴婢了。”
“我倒是好奇,翊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命令,让你心甘情愿随我来了黄州城。”苏妩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跟一旁的小桃讨论,“小桃,你说她会不会用那把匕首把我也给杀了啊,你家小姐我好怕。”
小桃连忙将苏妩拉到身后护着,“小姐别怕,奴婢会保护你的。”
本来她是不想在这儿拆穿翠喜的,奈何这人实在喜欢演戏,她看不下去了。
看着翠喜慌乱的模样,苏妩心中冷笑一声,放大音量问道:“翠喜啊,我听说先前翊王府死了个人,浓眉大眼皮肤白皙,生的很是好看,真的假的啊?”
这些都是她根据那把匕首的‘自言自语’刻画的形象,或许会有偏差,但绝对是死者最凸出的特征。
果不其然,翠喜听完后,脸色煞白地倒在地上,满脸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哦,她自己跟我说的啊。”苏妩笑着,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柏璟,冲对方笑了笑后跟翠喜说:“你就乖乖在这儿跪着吧,若我出来的时候你不在此处,就别怪我要杀你泄愤了。”
说完,她不管翠喜一脸死气,快步朝柏璟那边走去。
方才苏妩那番话没压低音量,故而柏璟和李暄乃至院中的守卫都听到了,于是李暄往柏璟那边凑了凑,好奇道:“老大,这苏家大小姐,不会是有什么癔症吧,怎么敢当着我们的面说要杀人?”
柏璟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双手环胸:“她好歹是苏将军之女,你再怎么对她不满也给我憋着。”
李暄不满地撇撇嘴:“我哪儿敢啊,这不是看她和翊王浓情蜜意的,想着得保持一下距离嘛,毕竟我爹支持的是二皇子不是。”
柏璟翻了个白眼,“这种随时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事儿你倒是张嘴就说。”
“我爹站二皇子这事儿还需要我说吗,这不整个上邶都知道嘛。”李暄小声嘟囔。
苏妩瞧着柏璟和李暄聊的正起劲,忍不住开口打断,“抱歉,二位久等了。”
“走吧。”柏璟没说其他话,扔下这俩字就走了,李暄亦步亦趋地跟着,根本不理苏妩。
小桃不满地嘟囔:“小姐,这人真的好生无礼。”
“行了,消消气,咱们先去看看那些尸体。”苏妩说着,两眼放光。
小桃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扶着苏妩进去。
此时距离许家惨案已经过去两场大雪,前后加起来已有月余,一进院就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若不是天气寒凉,估计左右街舍都得被熏得待不下去。
小桃干呕了两下,小声询问:“小姐,您闻不到那股臭味吗?”
“你家小姐只是染了风寒,嗅觉还不至于坏。”苏妩说着,也忍不住干呕了两下。
确实臭。
“郡主若受不了这味还是早些离去得好,免得等下被吓晕,我们还得分心照顾你。”李暄散漫的声音悠悠传来。
苏妩用帕子捂着嘴,轻笑道:“李大人说笑,我还不至于柔弱到那个程度。”
李暄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嘴硬。”
苏妩懒得同他斗嘴,转而问柏璟:“柏大人,我能去看看凶器吗?”
和李暄比起来,柏璟好相处多了。
“这边请。”柏璟说完后,领着苏妩朝另一边的院子走去。
这边的腐臭味没那么浓,但是一进屋,苏妩耳边传来杂乱的“声音”而这些声音皆来自于桌上摆放整齐的那堆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