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虞晚没在饭桌上看见虞建社。
“妈，我爹呢？”
刘秀娃一看见她起床，就去灶房端了一碗蛋羹出来：“天还没亮就走了，揣了个冷馍，拦也拦不住，说去找大队长。”
虞晚眼睛瞪的溜圆，她爹都不带她的吗？
刘秀娃一看她表情：“你爹说他们要做个什么计划，找点资料，还叫你今天别乱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找你。”
虞晚：“哦。”
她看了眼递到面前的鸡蛋：“妈，以后别单独给我吃鸡蛋了，中午做个炒蛋，大家一起吃吧。”
刘秀娃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虞家养了三只母鸡，每天捡三个蛋，刘秀娃每天给虞晚吃一个，隔三差五给几个孩子分一个，还有剩下的，就全都攒起来，拿去换盐。其他人要想天天吃，做梦比较快。
虞晚坐了下来，跟前几天做的一样，将鸡蛋羹一人一口，喂给小崽子们。
明目张胆的偏爱令人心尖发热，每次从细枝末节感受到刘秀娃的爱，虞晚都会既欢喜又感动。
她的精神已经在这里得到哺养，物质上，何必事事独占。
她不馋这一口鸡蛋，也没有脸皮很厚，能当着小孩的面吃独食。
大侄子虞顺冷着一张脸，眼睛里闪过挣扎，他姑最近真是好的离谱了……不过，这样是好事吧，他喜欢这样温柔的姑姑。
吃了两口蛋羹，自觉是个大孩子，还被人喂饭，虞顺耳朵都红了，虞晚再喂，他就用手捂住嘴：“姑，你，你也吃吧。”
声音被手捂住，显得闷闷的，戳中了虞晚的古怪笑点。
她哈哈笑了两声，不小心看到刘秀娃的脸色，浑身一震，将碗塞给虞顺：“呃，你来给弟弟妹妹喂吧。”
她眼看着刘秀娃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她，径直往灶房走。
坏了，她惹到事了。
蹑手蹑脚跟在刘秀娃身后，虞晚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她本就年龄小，碧瓜之年，不用伪装，眉目也有天然一股娇憨气，眼睛又大又明亮，看起来分外灵秀。
刘秀娃知道她跟着，没好气回头：“怎么，还有空理你老娘我啊？”
虞晚眨巴眼睛，装傻：“妈，这话是怎么说的。”
刘秀娃：“接着给你宝贝侄子喂蛋羹去啊。”
话里的酸气酸死个人。
虞晚琢磨了下，她能感觉到，刘秀娃在委屈、不满，但她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大人的心思有时候很难猜的。
她试探道：“妈，我把碗拿回来，给你也喂一口？”
一句话就点了把大的，刘秀娃火气直冲脑门：“在你心里，你妈是那么小气的人？就差一口鸡蛋吃？”
虞晚呆立当场，浑身僵硬，她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后背在发凉，拼命告诉自己没关系，不用怕，但心头酸楚，以至差点流眼泪。
原本含笑看着刘秀娃的眼神，也逐渐充满防备。
刘秀娃的突然发火，勾起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虽然理智告诉她，不一样，性质不一样，刘秀娃生气也不会伤害她。
但刻在灵魂里，对喜怒无常之人的畏惧，还是令虞晚动都不敢动，虞晚非常害怕家人生气。
她就那么呆呆看着，耳朵里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只全神贯注，观察着刘秀娃的四肢动作，一旦刘秀娃有了抬手的举动，虞晚就会下意识颤抖一下。
她的异常很快引起了刘秀娃注意，刘秀娃刚才嚷嚷了两句，那股子无名火早就散尽了，她也不是那种爱憋屈自己的人，抱怨完了也就算了。
但看着脸色苍白的闺女，刘秀娃慌了：“咋了，哪里不舒服？”
她抬手想去摸虞晚额头，被虞晚迅速偏头躲过。
闪躲完了，虞晚回过神来，她深呼吸了几下，闭上眼缓了缓，告诉自己，她不要成为那种被原生家庭影响的人，她要永远快快乐乐，开开心心。
还有，要区分清楚现实，刘秀娃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生气的人。
等本能反应消失之后，虞晚睁开眼，笑了一下：“没有不舒服，我被妈吓到了。”
刘秀娃：“你别是唬我的，我能怎么着你，怕我干啥。”
虞晚半是撒娇半是认真道：“我很怕你生气，妈，你要是真的生气了，就好好告诉我为什么，行不行？”
刘秀娃被她看的心软，再加上那股气也消了，点头：“行。”
虞晚问她：“那你刚才怎么了？”
刘秀娃转了个身，去灶台上理理这个，擦擦那个，突然让她剖白内心，她还真的有点害羞。
但答应了闺女，要告诉她为什么生气……
刘秀娃道：“也没生气，就是心里不舒服。”
她早些年家里也穷，没办法，嫁给了二婚头虞建社，那时候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