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高氏见父子俩都没了动作。
方从影壁后出来。
“夫君,子慎说的有理,此事需从长计议。”
安国公看到她,也知晓这次必然无法成行。
只得心不在焉的转身回府。
郑谨上前,来到高氏身后。
“母亲多劝劝父亲吧,郑氏百年底蕴,不能因姑母一人,土崩瓦解。”
这话说到了郑高氏心坎里。
若郑妃没有落难。
她自是愿意和对方交往。
如今陛下是铁了心的要惩治郑妃。
她岂会让夫君踏入这摊污泥中。
虽是高家女,更是郑家妇。
郑氏荣辱,系于己身。
她没那么蠢。
“我明白,你且去忙吧。”
郑谨拱手告辞。
“是,有劳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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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当天边染上红霞,闭眼假寐的隆徽帝睁开双眸。
“这个时辰,是无人来见朕了。”
郑家没有。
高家也没有。
抓起桌上的佛珠手钏,神态轻松的把玩着。
“人生于世,有谁能逃得掉棋子的命运呢?”
“郑妃是,朕……”
“也是!”
魏亨躬身低头,努力把这话往脑后甩。
力求下一刻就忘掉。
隆徽帝站起身,走到门前。
目光看向天边的霞光溢彩。
“都是被权欲裹挟的傀儡罢了。”
说罢,抬脚踏出御书房。
对身后的魏亨道:“摆驾芷兰宫。”
芷兰宫。
贤妃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正和儿子下棋。
她捏着白子,用手中的雪白丝帕擦拭着,放到棋盘上。
“李怀说,你今儿又跑去关雎宫了?”
容清桓准备落子的手哆嗦一下。
“母妃,我站在墙头上,没进去。”
语气中,委屈巴巴的。
贤妃冷笑,眼神用力挖了儿子一眼。
“怎么,你还想进去?”
也就是亲生的。
否则她定要一日三顿的打,打死为止。
想她这般聪慧的人,怎的就生出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
容清桓一番唉声叹气。
“我倒是想啊。母妃您是不知道,关雎宫的后园里,好多的珍奇木。”
“反正我在御园没见到几株。”
“还有那丑丫头,不像宫里其他的宫女,见到儿臣就卑躬屈膝战战兢兢地。”
贤妃好悬没给儿子一巴掌。
“你喜欢忤逆于你的?”
容清桓张张嘴。
“母妃您说什么呢,当然不喜欢啊。”
再说了,丑丫头也没忤逆他。
就是落落大方,比较新鲜罢了。
若真的有宫女敢忤逆他,他能轻饶才怪呢。
自小在宫里长大,对女人的那些个把戏,岂能瞒得过他。
要知道,后妃们的手段可是极高的。
是真诚还是假意,一目了然。
“丑丫头可没忤逆儿臣。”
这口锅,不能随便扣。
贤妃对那小丫头的确产生了几分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人,能让儿子这般惦记着。
“你应该明白,宫中奴仆都要经过详细的挑选,还要经过层层把关。”
“你口中的小丫头,可是定国公求到陛下面前,才送进宫的。”
“若是旁人,绝不敢开这个口。”
“不然,母妃会帮你从民间选一个的。”
“定国公曾是陛下的伴读,情谊与旁人不同。”
所以,别惦记了。
没用。
容清桓也不气馁。
人与人,能一样嘛。
丑丫头有趣,不代表同样年纪的小丫头都有趣。
他分得清。
“母妃,年底两位皇兄就要开府了。”
“届时他们宴请,劳烦母妃帮我准备好礼品。”
贤妃点头,“好!”
这本就是应该的。
“可惜我年纪尚小,想要开府还得再等数年之久。”
容清桓满脸的遗憾。
贤妃却如临大敌。
她紧盯着儿子。
“即便是开府,你敢在外胡闹,别怪本宫不念及母子情分。”
容清桓:“……”
他真要跪地高呼苍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