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老太的话,老苏家的人都有一瞬间的低落。
这两天晚上吃的肚皮溜圆,这日子过的,简直是神仙也不换。
不过他们很快就打起精神来。
吃树皮的日子都经历过,还怕喝稀粥?
苏清风想了想,抽出两张粮票,摆在桌面上。
油灯下,上面写着的“伍斤”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一张五斤的全国通用粮票。
两张岂不就是十斤?
苏清风工资都没发,哪来的粮票?
冯素芬更是看得两眼发光。
苏清风这小子真是出息了。
一旦给得太多,别人就会把这份好意当做理所当然。
“对娘来说,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苏清风心中微微点头。
屋子里,白静只觉得鼻子一酸。
她这时候也顾不得酸白静的好福气,直接拍着胸脯,大包大揽:
“清风你这说的是啥话?我跟你娘是妯娌,相互帮衬,那是应该的。哪怕没你这句话,就冲我和你娘的关系,我也得帮她干活。妯娌嘛,都是这么帮扶过来的。”
一条小黄鱼是31.25克的重量,按照后世金价500一克,差不多一条小黄鱼就是一万五。
回到房间内,苏清风正准备琢磨一下陈美兰给他的席面单子,不料琢磨到一半,却被白静拉走了。
白静坐在一边,听到这番话,忍不住多看了冯素芬一眼。
另外就是五六根小黄鱼,黄澄澄,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日子不徐不疾地往前走。
有句老话说得好,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很显然,他老娘藏着的东西,不止这九万的小黄鱼。
大伯娘没忍住,刺了冯素芬一句,“行了,老二家的,少说点吧。还嫌便宜没占够呢?之前的红烧肉和熘肉段,我看伱也没少吃,咋还脸这么大,要白拿这粮票呢?也不嫌臊得慌。”
老二媳妇是啥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
餐桌上热热闹闹的,算是把这事定下来了。
白静的两个妯娌,除了有点羡慕白静福气好,但这一点,很快就被即将到手的一块钱的喜悦给替代了。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
仿佛在这个农家小院中,昏黄油灯下,土胚房内的白静,不是一个农家妇女,而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着知识和远见的温婉女人。
苏清风表面上思索了一下,徐徐开口,“我娘身子弱,干不了重活,以后还是别下地赚公分了,家里面的活……还是得大伯娘、二伯娘帮衬一下。我也不让你们白干,每个月我会拿出两块钱。”
“娘手里还有几个遗留下来的宝石头面,你暂时还用不到。至于这些小黄鱼,你自己藏好吧。”
果然,下一秒,白静就开口了。
“娘,有空我会去看看姥爷他们的。”
小老太太倒是没有半分惊讶。
说完,他就跨过门槛,离开了。
冯素芬满脸堆笑道,“清风啊,我果然没白疼你。你打小就聪明,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有出息!”
早知道以前就巴结一下老四家的,说不定现在还能多分点好处。
苏清风愣一下。
十斤粮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只见她弯下腰,在炕边扒拉出几块砖头,露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
“你姥爷……放在过去,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资本家。现在都在西山农场下放改造。娘之所以还能安稳地待在这里,就是托你姥爷反应快的福气。”
冯素芬一下子就急了,“清风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啥?”
出手就是十斤粮票!
陈美兰今天一早就喜气洋洋的,她提前替苏清风请了一天假,天不亮的时候,就带着苏清风往红星大队下辖的沟子村赶去。
转眼间,就来到了陈美兰家办宴席的日子。
娘俩在油灯下,谈了许久,到最后,苏清风在走出房门前,脚步忽然一顿,开口道:
就冲她这贪吃抠唆,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个性,没有好处,她能主动帮忙吗?
……
“但是现在看来,你也长大了,娘也不好什么事都瞒着你。”
六条小黄鱼就是九万。
儿子们都大了,也娶媳妇了,都有了各自的心思。
苏清风笑了笑,“这粮票,是我朝别人借的,等发工资了就还他们,并不是白得的。”
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老大媳妇都听得惊呆了。
就连孙辈们,也都长大了。
这玩意……一看就来头不小,根本不属于这个农村家庭。